他家进门就有暖气,地上似乎也有中央地暖,何弈却还是本能地拢了拢_yi襟,规规矩矩地道谢。
迟扬“嗯”了一声,面色如常地从他那个药箱里翻找出碘伏和红药水,给自己上药。他做这些似乎很熟练,不用镜子也能找到脸上的伤在哪儿,准确且gān净利落地拿碘伏棉球滚了两个来回。
好在shen秋入冬穿得厚,也没有别的要处理的地方——就是他手心里被那条凳子tui磨破了,八成是用力过猛,现在看起来秃噜一片皮儿,又被水洗过冲开了,蒙着一层流出的血水,有些触目惊心。
何弈在边上啜着那罐冰可乐,安安静静看他包扎自己,消完了毒又上一层红药水,然后拿gān净纱布随手缠了两圈。
“饿吗?”迟扬做完这些,突然问道。
“**还好,”何弈慢半拍回答道,“有点儿困了。”
他很少这么直白地表达诉求,话出口了才察觉不对,皱了皱眉。
迟扬没察觉,收拾完了桌上的东西,把药箱一推站起身来:“客卧在二楼,再坚持一会儿吧,给你炒个饭吃。”
他没给何弈拒绝的机会,低头冲他笑了一下,意有所指:“你说赔一顿夜宵就行了,不欠你的。”
何弈看着他缠了纱布的手心,很难把这只拿凳子tui儿抡人的手和饭勺锅铲联系起来。这样明亮的灯光下他才注意到迟扬手上有很多结痂的伤口,并不美观地横在那儿,手腕往上藏在_yi袖里,看不清。
迟扬塞给他一个电视遥控器,转身走了。
何弈端正地坐在沙发一角,脊背还是挺直,却不知为何在这片晃眼的水晶灯光下找到了一点儿微妙的松懈_gan——也许是迟扬不会介意他在这里点_geng烟来抽,大概还会伸手问他分一_geng。
他摸了摸口袋,才意识到烟和打火机都在几十分钟前那条无人途经的路上给了迟扬。
但在人家里抽烟不礼貌,他也没有这个意思,连伸手摸烟的动作都只是那一刻恍惚的鬼使神差。他tui上还放着那个遥控器,面前是夸张的落地电视屏——蒙了尘,显然很久没人去动。
他低头看了许久,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动了动,缓缓后仰,试探着靠在沙发上,找了个其实并不那么放松、甚至有些累的姿势倚靠下来。
这是何弈第一次试着从坐姿端正的规矩里短暂逃离出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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