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回家?”
“我这就回去。”
“蔓紫今天去找你了?”他问我。
我望着他,忽然间极怨恨地说:“你既然知道,也任凭她那样无理取闹?”
“对不起,我会告诉蔓紫,不会有下次了。”
“怎么告诉?你若再和她提,岂不此地无银?”
他无言以对。
“请你以后不要来看戏,更不要接近我,好吗?”我的语气,有哀求,更多嘲讽。
他依旧无言。
我转身要走,他也不拦我,空气在那一刻沉闷得要令人发疯。
走了两步我忽然停下,很平静地,问:“你为什么每天都来听戏?”
“我**”他有些迟疑,久久没有说第二个字。我抱着心死的错觉,继续走。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在背后喊我:“絮依,絮依。”我停下,也不转身看他:“还有什么吗?
”我的语气有些冷,还有些麻木,和跌进shen谷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
“我第一次听你唱戏,就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我说我宁愿做一个和你一样的戏子,是因为想湮没我们之间身份的疏离。”
他终究还是又沉默下去。这句话也许就是他的底线,戏如果能够继续,说不定会有_gan人肺腑的对白。可我们修炼了这么久,一切,仍在那千回百转的夜晚,灰飞烟灭。世间所有,能善始善终的,永远不是爱情。太脆弱,就往往一拍两散。
4
第二年chūn天,上海和我都很平常。洛徽语没有再来听戏,我常在寂寞的时候,想这个曾经宣称自己寂寞的男人,想他在寂寞的背后,能给我怎样的温柔。
但我仍然觉得可笑,洛徽语从来就没有对我流露半点爱意,只有暧昧,在我的记忆中大片留空。我又凭什么去挂念去猜忌去责备,去由爱生怨呢。
chūn末的时候洛徽语和陆蔓紫的婚事变得街知巷闻,墨轩斋也在那个时候改成了一家当铺,换了主人。除了福苑,除了那三声意外的掌声,洛徽语留给我的,已经所剩无几。
我有些恍惚,悲也不是喜也不是。还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样一件喜庆的事情,我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那场意外叫车祸,死的时候我有不断流血的双tui,就这样渐渐失去知觉。
但我仍然有意识,几天,或者几个小时以后,我鹤立jī群,neng离了凡尘。主人告诉我,我没有死,永远不会死,我从此是妖jīng。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她:“你是谁,为什么我要是妖jīng,为什么我不可以死?”
她用带笑的语气跟我说:“你叫我主人吧。”除了从声音判断她是一个年轻的nv子,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可这些在我忽然的死亡面前都显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没有预兆地离开,连洛徽语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我都没来得及问个清楚。
主人看我沉默,又说话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记住,你是妖jīng,妖jīng可以做常人无法做的事。别担心,我会帮你。”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周围的一切就起了海枯石烂的变化。
5
“少**,少爷来了。”丫鬟打着团扇,在我耳边低语。惊疑未定,我此刻已是临一池清风,荷叶渐绿,到了快要怒放的年岁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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