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戛然止住,恩珞抬眼看见大门上赫然的“三”字。她一步一犹疑,一步一张望,心里有虫子在爬,痒痒地喊着齐佑禹的名字。她未想,镜妩和齐佑禹是同校。她更未想,齐佑禹牵的还是镜妩的手。世界大而因缘小,她的神情极为尴尬。
镜娆拖了镜妩私底下说话,大致是叮嘱她不要将有关安甫沅的事对家长曝露,带央求的语气。镜妩面如冰花,她zhui上不悦但心里仍是维护她至亲的姐姐,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镜娆黯然,回到恩珞身边才看清方才的男子竟然是齐佑禹。她对恩珞报以僵硬的一笑。
恩珞说你多陪陪她吧,她必定心情不好。齐佑禹点头,他对恩珞已经没有多余的言辞,瘦瘦的身子绕过她,像奔赴一场天涯的离别,影子覆盖了恩珞面前所有的光华。恩珞的心,一味荒凉。
回去的路上被镜娆拖去一间小酒吧买醉。恩珞Zhang红了脸摆手说我不会不会。镜娆劝说不起只得自斟自饮,两扎啤酒下去她的头便摇摇yu坠,口中呢喃,说着埋怨与懊悔的话。
然,情何以逃情何以悔,哪怕世人皆嗤之以鼻,哪怕周遭一片有色的怀疑,jin_ru了,便是如入战场血泪万千,也只得慨然。
恩珞见镜娆的面色如桃李如云霞,微微笑起来还露着细小的酒窝,心里欢喜,迷糊了似的,也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极难受的滋味,却像毒瘾,牵着她一步一步往迷醉的shen渊,寻找一块刻了名字的石碑。齐佑禹。她要去悼念。
后来涩涩的喉咙开始发声,和诸多的电视情节一样,她们各自叨念储在心尖的人,以及那些掩起来的悲伤,长的或短的。谁也听不清谁在讲什么,只晓得如厉鬼吐露怨气一般Xiong腔里渐渐充溢快活。安甫沅,齐佑禹。齐佑禹,安甫沅。两个名字被反反复复地喊,并且咒骂,眼泪跑出来,混进酒杯再被一饮而尽,好似摆neng不了,好似爱情。
幸得杨慕和若gān朋友也在场,发现了,才将恩珞和镜娆抬一般地送回了学校。洛_yi对杨慕说谢谢,低垂着眼不去看一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
杨慕离开,又一次,背影覆盖洛_yi的睫毛。她看着烂醉的恩珞和镜娆,心如刀绞。
9
2004年5月31日傍晚,和予璨有关的葛玄同奇迹般地出现在她面前。风yu静而心难平。彼时,两年过去,予璨仍旧留着葛玄同指尖衍生出来的那头金色卷发。她已学会打理,像想念一个人那样将其jīng致呵护。她说哥,好久不见。有沙尘入了她的眼,红一片。
然后他们沿着长长的马路一直走,夕阳从背后斜斜地照过来,拉长了影子,jiāo错,旋即又分开。葛玄同说这两年我去了很多地方,也挣了足够多的钱,予璨我会留在这里开一间自己的理发店。
予璨闭着眼睛也能听出话里的意味,她说好A好,再无话可应对。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们又原路走回去,气氛沉闷彼此心事各异。这个城市的四季,最难见到的是皎洁的月和灿灿的星。
新店开张那天予璨去观礼,她在他微笑的鬓角看到了不可说的风霜,心里一沉,疼痛的_gan觉又上来。一直忙到夜里十点,葛玄同请予璨吃火锅。家乡的味道,让他们虽有芥d却还是不断地谈笑。
葛玄同一直给予璨夹菜,火tui鸭肠豆芽蘑菇。牛r煮得都快烂掉,他放她碗里,她就轻轻地笑,说我喜欢吃七成生的,在锅里涮涮就好。葛玄同尴尬地笑。予璨忽然就觉得彼此是那样的不了解,脾气喜好,过去以及将来。就因为曾经懵然的心动,求之又不得,便这样牵牵念念地过了许多许多天。
是寂寞,还是心有不甘。予璨琢磨着觉得浑身有冷汗冒出来。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一晚从火锅店出来已是接近凌晨,来不及在锁门之前赶回宿舍,予璨只得到葛玄同处借宿。踏进屋门她的心跳得越发厉害,脑子有电影中龌龊的画面冒出来,她抽了自己一个无形的耳光。
葛玄同给予璨打水洗脸,嘱咐她早点睡觉。然后自己抱了枕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外面的光线透过纱窗稀稀疏疏地落在葛玄同面上,他像一尊冰冷而略带忧伤的石像。
予璨叹息,进屋,闻到被子上和葛玄同有关的落寞气息。yi_ye无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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