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点头,我便开始讲易淮。像扑克牌一样地摊开,一张一情节,一张一悲喜。安佑听得入神,那表情让我满足于倾诉的快_gan。陈年的流水帐,单T的情节,亦被我稍加润色,颇具神采。
某天清晨,接到冰非的电话,很是诧异。我的孪生妹妹,至亲至爱,但从小与我分开,在这个国家的另一处生活。这其中有着旁人无可理解的奇特,冰非能_gan知我,种种际遇,大小轻重,不差毫厘。
冰非说她想我,很想很想。我说我如今人在旅途与寂寞为伍,索x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我会来看你。
冰非说好,随即跳开了话题。她说爱情不过huáng粱一梦,但凡行乐,务须及时。冰非是个快乐的孩子,一直都是,却忽然说出些yīn晦的文字来。我讶然,我说你是否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冰非说没有,她说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因为姐姐不快乐。
跑到卫生间洗脸,对着镜子,看见自己黯哑的肤色,星星点点的斑,恍惚就觉得yi_ye之间老了红颜。
几近中午,去附近的菜市。住在安佑家的这些天,我想我惟有让自己向欧巴桑靠拢,才能减轻对他的_gan激。始终认为,对他人的_gan激之情不可太过,否则会令自己觉得卑微,上天入地都在想着如何偿还,处处是疙瘩。
这与爱情,是同样的道理。
后来我的隐形眼镜就掉了,掉在脏乱的菜市场。也是自那一天起,对这座城市,生出怨愤的倾向。我在青天白日摔了一跤。
咔嚓。剪羊毛的清脆响,脚踝neng了臼。笨小孩跌坐在街边上,面对过往行人漠视的脸,看见塑料口袋里青青白白的菜滚到泥土里,我chou_dong了两下肩膀,呜呜地竟哭了出来。掏出手机给安佑打电话,他飞也似的来,抱起我,寻着最近的诊所一路狂奔。
我迷朦了泪*的眼,双手缠着安佑出汗的脖颈,喃喃地唤,易淮你别不管我,易淮。
也许是糊涂,也许是故意,就好比借酒装疯。
安佑定是急了,气了,慌乱地踢开诊所半闭的门,将我往长椅上哗啦一扔,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吼,朱琰琰你看清楚我是谁!
饮鸩未必止渴,画饼不能充饥。我哭得更加汹涌。
三
安佑是个率x的人,我一直这么看。重庆男子的焦躁脾气,会小心眼,不如北方男子来得洒neng豪气。但却待人真诚,不加修饰掩藏。凡事只要愿意,两个字,便能抛开一切舍命陪君子。
所以安佑仍旧待我好。我不断问他为什么呀为什么。他都不回答。这隐忍,倒像极了我。
再问我是否去过西湖,很突兀地出声,我的心骤然落空,盯住窗外灰蒙蒙的天幕,嗫嚅着说去过。
不想提,是因为那些碎片般的记忆。
在记忆里,易淮是坐在小小的大众汽车的后座,挤在我身边,用暖热的手掌扶住我肩膀的男子。
预定的名额只有三个,参加那次大型的时装发布会。是易淮向上级申请,说要将部门的新同事带去,见识,学习,云云。也是在那次,我心生_gan激,觉得我与他似又近了,近到只剩下一张飞机票的距离。黯然的表情生动了许多。
到杭州,自然免不了闲暇之余对西湖满怀向往。小声问他,他说有事。问第二遍,仍旧有事。三遍,直到四遍,易淮的脸冷了下来,带有斥责,说我是来杭州学习,而不该览胜。便又觉得,我与他远了。或许是从未近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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