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想起来便去问问陈伯,得到的答案皆是对方也不知道。
傅宁几次问不出,便也逐渐放弃了,直到最后甚至都快忘了柳岑徽的存在。
他住的这座别墅花园环境很好,各色花草名卉争奇斗艳。
傅宁或是跟着园丁修剪花草,或是钻进草丛里捉蚂蚱,最胡闹的一回竟是攀着粗壮的树gān往上爬,幸好陈伯及时发现把他拉下来。
不管有没有人陪着他,傅宁总是能自己找到乐趣。
就好像那个丈夫可有可无,没有柳岑徽出现的日子,他自己也能玩的很开心。
第5章 爹不疼娘早逝的小可怜
当柳岑徽忙完公司里的事情,又一一应付完几个不能推脱的长辈,他才恍然想起,原来距离他结婚那天已经快一周了。
而在这一周里,他早晨离开的极早,晚上回家又是深夜。
竟是完美地错开了傅宁的生物钟,再没有和他那傻夫碰过面。
正想着,柳岑徽突然屈指敲了敲书桌桌面,沉吟片刻,终是打出内线电话:“之前让你查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对,关于傅宁的……送过来吧。”
他放下电话不过几分钟,便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
卓景应声推门而入,怀里抱着厚厚的一碟A4纸,直接送到柳岑徽手上:“老板,这是您要的。”
“好。”柳岑徽接过来,转手就指挥卓景出去。
所幸卓景跟了他不少年,早就明白老板的脾性,当个又能gān又默默无闻的助理就好,决不去好奇总裁和总裁夫人的家事。
他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顺手带上了门,还不忘在外面jiāo代一声:“老板在忙,要是有人来,让那人先等一等。”
办公室内,柳岑徽则是在片刻沉默后,低头翻阅起那一摞厚重的资料。
卓景办事很周全,这一摞的资料中,不仅记载了可查到的傅宁生平,包括许多他的人际关系,乃至整个傅家的生意人口|jiāo际场,尽数记载了下来。
说来比起柳岑徽那对让人糟心的父母,傅宁竟是也不逞多让。
傅宁的痴傻是先天的,当年傅母怀孕时没发现病症,谁知道一生下来才发现,竟是个痴儿。
别管傅母之后如何认真呵护着小儿子,傅家实在不能接受一个傻子作为家中的长房长孙。
幸好傅母嫁进傅家前,本身也是富贵人家的独女,就算没有夫家的支持,也足够负担起傅宁的所有花销,从衣食住行到教育,都能给他最好的。
那几年,傅母可谓是将一颗心全放在了痴傻的小儿子身上。
或许要不是傅母当年费尽心力的教诲,也养不出傅宁如今的通透,虽然还是傻乎乎的样子,但总比其他痴儿多几分灵动。
偏偏就在傅宁八岁那年,傅母下楼时失足,送医不及时而亡,而傅母娘家也是出了意外,一双夫妇出差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抢救无效去世。
傅宁他爹,傅金辉,前脚埋葬了亡妻,后脚就娶小他十几岁的娇气妻进门,还带着两儿一女,最大的那个男孩才比傅宁小一岁。
毫无疑问,在傅宁诞生后,傅金辉很快就出轨了。
有了聪慧的长房孙子孙女,唯一疼惜他的生母又去世,傅宁的日子一落千丈。
若非还顾及着一点血缘,傅金辉怕不是早就把傅宁赶出家门。
即便没有,也不过给一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了。
按照卓景查出来的,傅宁在家里,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傻玩意儿,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折腾他,家中佣人无视他,继母偶尔受气了,也来找他来出气。
至于其他长辈,更是不记得家里的傻小子。
傅宁能填饱肚子安稳活到现在,无伤无痛已是大幸,哪里还有曾经的富足生活,以及各种专门设定的教育。
所以哪怕傅宁已经十八岁了,可他的智力乃至知识储备,最多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
一切的变故都在今年,傅宁刚刚成年,傅家就遇见了生意场上的危机,半天只找到柳家能拉一把救救命。
于是在他们在柳岑徽父母的要求下,找来家中无人在意的傻子,来和柳岑徽联姻,做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至于有人传言说,柳岑徽是个有怪癖的疯子,把傅宁嫁进来就是推他进火葬场,傅家则是完全不关心,依旧开心地把傅宁送来。
自此,傅宁才摇身一变,不明不白地成了柳家新任掌权人的夫人。
半天过去,柳岑徽终于翻到了资料最末页,到现在他脑子中多是刚才看见的资料,又不经意想起前几天夜里——
那个小傻子跟他说:“我会疼你对你好哒!”
思及此,柳岑徽却有些意难平,
那傻玩意自身都难保,一个爹不疼娘早逝的小可怜,被迫嫁给他一个疯子,哪来那么多信誓旦旦的“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