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沈凉月就能肯定,贺明风一定已经去过了墓地,他的黑色披风也许就是在为他们的孩子_fu丧。记者们采访不到上车离开的元帅,电视台开始ca播以前的采访片段,苍老了许多的贺钧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他是否中枪,也不在乎。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画面一转,是贺知节皮笑r不笑的脸,他的zhui角挂着熟悉的讽刺笑意:“我的好大哥,希望你吉人天相、躲过这一劫...”
这就是贺明风的“家人”!不幸的婚姻让一切都开始错位,父亲不像父亲、兄弟不像兄弟,沈凉月不知道破碎的家庭给了贺明风多少负面的影响,但他知道,贺明风现在已然是个没有家的人,所以曾经失去一个孩子的打击对alpha来说比想象中更大。看到贺明风今天的样子,没有人会质疑他夸大伤情,那种没有生气的颓丧隔着屏幕都能_gan受得到。
沈凉月有点心疼,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让毫无准备的贺明风乍然承受如此的重创,可同时又隐隐觉得解恨,因为他失去孩子时的痛苦绝不比贺明风少,alpha终于也尝到了这种摧人心肝的滋味。他对他实在是又爱又恨,恨让沈凉月不能坦然地接受贺明风,而爱又让他无法对别人动心。
“元帅会在安排好一切后,尽快返回前线,对于所有的流言和猜测,军部都不作回应。”秘书面对不停追问的媒体,简短地说:“元帅将把所有的jīng力投入到对联盟的最后一战中
在chūn天来临之前,我们必将取得胜利!”
沈凉月关上了电视,他心有所_gan地走到落地窗前,果然看见刚才出现在屏幕上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外。贺明风会来见他吗?他们见面又能说什么呢?沈凉月不知道,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看见那辆车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一只夹着烟的手,车里的人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烟头落了满地,他抽了多久,沈凉月就静静地看了多久。
贺明风以前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相爱,却终究不能在一起,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这种_gan觉。他没脸再去见沈凉月、也无法再祈求他的原谅,所有的挽回在孩子的x命之前都太无力,再撕心裂肺的“对不起”也苍白到说不出口,仿佛是把血r在冰水里泡得发白、恶心又无用。
真正沉痛的伤是不可言说的,如同一个楔子被钉在木头里,不需要再用力,整块木头就会顺着已有的纹路裂开。孩子这件事就像钉在他们心上的楔子,不需要再去指责和埋怨,也无法开诚布公地去谈,两个人的心便沿着过去的伤痕碎了一地。
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一颗完满无缺的心?究竟有没有一棵不生纹路的树?也许这是比破碎的瓷杯更加适用于_gan情的比喻,人在出生的时候心是完满无缺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过的伤害在心上留下各种痕迹,一如树的年轮。伴随着出生的啼哭,成长就是心碎的过程,生命本身充满缺憾,难道人们只能抱着一颗破烂的心死去?
他们一时找不到答案,爱恨jiāo杂、进退两难,唯有静默地遥遥相对。不知过了多久,管家敲响了沈凉月的_F_门,“少爷,楼下有人要见您。”
沈凉月心里一紧,转身跑下了楼,但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后,他的脚步又明显地慢了下来。他在会客厅的门外站了一会儿,才伸手推开了门,秘书右手提着一个箱子,左手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站在屋里,沈凉月微微一愣,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公爵大人,”秘书弯yao打开箱子,“元帅让我把雪球给您送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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