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师先行离开，秦戈留下收拾门诊室，然后关门，去医院的停车场。

秦戈独自开车，刚开出医院大门就堵上了。

杭城一院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若是从住院楼最高处俯视，会发现这一片的居民楼在样式上和潭州的南阳街有些相似，又矮又旧围绕着位于正中心的杭城一院，现代化的商场和写字楼耸立在外围，严丝He缝将老城区包围。

秦戈来杭城一院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知道周边情况。和潭州不同，杭城的老街怎么都拆不下来，拆迁费过于高昂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这一片住着很多老人，比马老师都老，顽固得很，拒在同意书上签字，不关心世道变迁成什么模样，只在意自己能否死在落叶归_geng地。

这就使得2024年的杭城在城市面貌上颇具割裂_gan。作为不离开的妥协，住在这里的老人任由政府改造楼_F_的外部，两侧_F_屋的外墙由街道出资翻新过，看起来不至于破败不堪。负责人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灵_gan，重新刷漆后在屋檐和墙壁绕上霓虹灯带，一到晚上便亮起，像是在呼应不远处写字楼大屏幕上的投放。

不止是居民楼，这附近所有店铺也都统一挂上霓虹招牌，字体和图案各异，大小不一，但一定要大红大紫蓝蓝绿绿，散发出的光晕把门窗nei的正常灯光和老爷爷老**坐摇椅握蒲扇的身影遮盖过去。

秦戈每天都要在这片城中村堵上二十分钟，但只需一个红绿灯，他就会毫无过渡地jin_ru更为绚烂的新市区。

街道瞬间宽阔了，两旁的行人明显多了，写字楼*入云，四壁都亮着广告投屏，广告底色是红的，就会把车nei的秦戈映红，是蓝的，就会把车nei的秦戈映蓝。

然后秦戈又堵在了一处信号灯前。十字路口正上方立体环绕式放映一则不需要幕布就能呈现的广告，供正在等待通行的乘客观赏。没有屏幕的限制后，等候在信号灯前的人们_geng本无法忽视那则空中广告。秦戈也只得百无聊赖地接收广告里的信息，那台新款手机所用的处理器更快，款式更轻薄，充电五分钟就能直播两小时。

秦戈的车子终于动了，缓缓往前驶去，观察两侧路况之际，出现在他余光里的司机全都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拿手机。这般一心二用似乎是现代人必须掌握的技能，和下一个路口的空中广告相呼应——购买xxtao餐，你就会拥有更快的速度，更多的知识和更有趣的人生。

秦戈揉揉鼻梁，被无处不在的霓虹色T和见缝ca针的投影广告侵占的脑壳疼。他摇下车窗想呼xi些新鲜空气，又很快关上，因为杭城刚下过雨，没有玻璃的阻挡后，那些斑斓的色彩在cháo*的空气中会更加鲜Yan分明，更适He结对出行的俊男美nv作为背景拍照，摄影成果上传云端被选中后，会出现在杭城宣传新时代新风貌的又红又专的霓虹布告栏上。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后视镜上，后面的那辆出租车副驾驶空无一人，司机却关了“空车”的标志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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