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卿呆滞地重复着他的话:“血r**”
“对A,如果只是为了看逻辑严密的骨架,读者们只要看大纲就好了咯?但他们不看这个,当然不看。他们看小说,是在跟文中的人物一起历险。他们跟着文中的角色们经历悲欢离He,高cháo低谷,跟他们一起大哭,一起大笑**这才是一本书最xi引人的地方。你能理解么?一本书的血r恰恰不是关于逻辑的,而是关于最不逻辑的东西——人的_gan情。那是你让读者产生共鸣的地方。”
任明卿思考了一下,掏出了小本子哗哗哗地开始记录。
“所以你的大纲现在已经够用了。你知道发生了哪些大事记,在这些大事记发生后,人物经历了哪些转变。这就好比你已经知道人物注定会从A到B,但是具体怎么走,你可以留待写作的时候去思考。那个时候你和人物是同步的,你不是高高在上的作者,在纸面外安排着他的命运,你jin_ru角色本身,去经历那个情境。你一定不会像此时此刻那么平静,你会跟着他们大喜大悲。你甚至不用去思考怎么写,因为你如果真的爱他们,了解他们,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从A走到B,因为他们是活生生的。你不用花费脑细胞去设计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们自己就会拽着你走完整个旅程。好的作品都是这么诞生的,它们自然而然流露在作者的笔端。”
“我不确定**”任明卿消化了半天,缓慢而低落地说,“他们不是我的人物,我也许对他们了解有偏差**”
“看着我。”庄墨命令道。
任明卿不明所以,怯生生地望着庄墨的眼睛。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作者。”庄墨坚定地说,每一个字都沉缓有力,“你的每一个故事都能打动我。”
任明卿有一瞬间的慌张,在他还没来得及掩饰这种慌张之前,他的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垂下眼睛无声地哭了起来。
“好啦**”庄墨把纸巾盒递给了他。
他知道任明卿可能并不是技术上或者能力上的问题,而是心理上过不去自己这一关。他很不自信,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写好,出于这种忐忑不安,特别着急想把这个故事理顺。但他其实已经比99%的作者都要更Bang了,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给人看过,因此没有受过他人的夸赞与肯定。人是通过与其他人的比照来确立自己的地位的,但是他始终是一个人在摸索,为此受尽了折磨。庄墨能理解他为什么哭泣。写作是一件投入浩大的工程,他为此呕心沥血,夜以继日,一无所获。此时此刻,他在为他过往付出的所有努力_gan到委屈。他在黑夜里走了这么久,终于碰到了这茫茫宇宙中的第一个人,对他说,你很Bang。他有多高兴,他就有多难过,多害怕,多孤独。
庄墨替他拿着纸巾盒,看他连续不断地擦着眼泪鼻涕,欣慰道:“记住这种_gan觉。这就是你的人物爆发出_gan情的时候,也是他最牵动人心的地方。读者会因为他这一瞬间的眼泪,记住他很久很久,把他和其他一切同类型的人物区别开来,相信他真的有血有r。”
等任明卿哭完,庄墨也不打算继续跟他讨论故事了,他相信以任明卿死理x派的那一面,绝对能把这七条线索玩转。至于剩下的就由他自己去搞定吧,庄墨最多再指点一下怎么模仿四海纵横的文风,这样就差不多了。
其时将近12点钟,窗外依旧大雨倾盆。庄墨neng下西装、松开了领带:“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我有点累,没办法送你回去了。”
任明卿飞快地站起来,垂下了眼睛,纤长的眼睫颤动着,用纸巾揉了揉哭得红红的鼻子:“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庄墨握住了他的手肘:“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任明卿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大chuáng,觉得不太He适。他已经耽误了庄先生一晚上,万一他晚上动来动去,让庄先生休息不好,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庄墨忍不住笑了:“或者你觉得挤,可以去隔壁再开一间。”
任明卿觉得这样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不是特别贵,3500块一晚。”
任明卿瞪圆了眼睛,手里的书都掉了。
庄墨失笑:“好了,洗洗睡吧。”
任明卿恭敬不如从命,进浴室冲了个凉。他没有带换洗_yi_fu,庄墨找了件T恤给他穿。他坐在chuáng边neng浴袍的时候,庄墨发现他背后全是伤,有刀伤,烫伤,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伤口,虽然年头久远,但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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