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我在你脸上刻几个字,现在就滚。”
“谢将赛,你给我记住!”女孩子跺了跺脚,恨恨地跑了。
谢将赛踢了踢地上躺着的家伙,对旁边两个男孩子说,“把他给我弄走。”
很快地,小操场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
我看着他,这张刻意回避了一个月的脸,仍是耀眼地让我无法bī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转过身想走。
他一把抓住我,“为什么阻止我?”
“你……你……你会犯……犯法的。”
“法律?它对我没用。”
“那……那伤人……也……也是……不对的。”
他不再说话,一径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去,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感觉被一个拉力往前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瞪大眼,身体瞬间僵硬。
“再哼一遍那曲子。”
“什……什么……曲子?”
“那晚在医院里你哼的那首。”
安眠曲?!我呆了呆,断断续续地哼了起来……
心又软软地痛了起来,此时的他是如此脆弱,慢慢地,我抬起手抚摩着他浅褐色的发丝。
良久之后,他终于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你喜欢我。”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我红着脸无力辩解,也无从辩解。
远处似乎有人过来了,我一下子跳出了他的怀抱,“我……我……我回……操场……去了……”
“不准。”他拖着我的手,“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任由他拖着走,手上传来他掌心的热度,我的心跳声大的全世界都能听到。
直到谢将赛放开我的手,我的心跳恢复正常跳动,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栋房子里,放眼看过去,奢华程度超乎我所有想象。
谢将赛拉我坐在沙发上,满脸冷寂地看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的男人,那是一个长得和谢将赛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但邪恶的气质却是谢将赛身上找不到的。
从那个男人一出现,谢将赛全身的毛似乎都竖起来了,充满戒备的眼神,仿佛面对的是一头猛shòu。
男人优雅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淡淡地开口,“今天是chuī了什么风,你竟然会主动来见我?”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谢将赛挑衅地看着他,“喏,我把儿媳给你带来了。”
“他?”男人的目光根本没有从谢将赛的脸上移开过,“你确定他够格?”
“够不够格我说了算。”
“你爱他?”
“是,我爱他!”
男人充满审视意味地看着他,眼中jīng光一闪, “不要试图激怒我,小赛,你我都知道,他于你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站起来,笑得云淡风轻,“如果不想失去最后的自由,就停止你那些无聊的小把戏。”
在那低沉悦耳的轻笑声中,男人走出了我的视线。
而我已经完全呆住了,从听到他们的对话开始就觉得自己在做梦,直到身边人真实的颤抖传来,才拉回我的神志,震惊地看着谢将赛双手捂着脸,痛苦地低语:“今天是***死忌,他竟然完全不记得。”
“我……我……”我结巴着说不出话,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他如此痛苦,我的心都在绞痛,好想安慰他,怎么样才能安慰他?
突然想到那首安眠曲,那首曲子似乎有让他平静下来的魔力,我抱住他,小声地哼了起来。
他僵硬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伸手回抱我,他热热的吐吸喷在我耳边,“我利用了你,你不生气?”
“没……没关系。”我挣扎着,想拉开这让我几乎窒息的距离。
他用力地勒住我,将我紧搂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
“你以为我想吻你吗?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同性恋。”
我瞪大眼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我们初见,带着冷冷的疏离。
心剧烈地痛了起来,眼泪随着眼角滑落,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我挣脱他的手臂就往外冲。
谢将赛动作更加快速地一把抱住我,“你在哭什么?你真是同性恋?”
我摇着头说不出话,将泪湿的脸埋进他的肩窝。
“我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恋,我只要你今天陪着我,哪儿也不准去。”
我一下子抬起头,“可……可是……我……我要……回家。”
“不准。”
“我……我妈……”
他微弯下腰与我平视,审视我良久,突然说,“我送你回家拿换洗的衣服,顺便对你妈说。”
我吃惊地张大嘴,听着他做下最后决定,“就这样,走吧。”
车开到我住的那条巷子外面就进不去了,我打开车门,“我……我自己……去……去拿……下来。”
谢将赛也跟着下了车,“我也去。”
沿着狭窄又昏暗的楼梯上到顶楼,我站在门口对他说,“你……你在……这里……等……等等……好吗?”
“嗯。”他轻声应允。
打开门走进去,看见母亲熟悉的笑容,走到chuáng边坐下,“我……我今晚……可以……在……在同……同学家……住吗?”
“是上次生病的那个同学?”母亲温柔地开口。
“嗯。”我点点头。
“可以啊。小毓也终于有朋友了呢。”母亲摸摸我的头,高兴地说。
“嗯。”我再点点头,回到自己chuáng边拿出换洗的衣服。
“我……我走了。”
8
走出门就看见谢将赛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我慢慢地走近,他转头,皱着眉,“你就住这里?”
听着他口气中淡淡的厌恶,我点点头。
他低头看见我手里的衣服,眉皱地更厉害了,“这就是你的衣服?”
“呃……”我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算了,走吧。”他拉起我的手下了楼。
一回到车上,就听见谢将赛对司机说,“到最近的服装店。”
到了服装店门口,谢将赛把我拖下车,靠近我耳边说,“挑你喜欢的。”
他热热的呼吸又喷在我颈侧,让我想起他说“我又不是同性恋”的冷漠,想着他问“你为什么哭”的疑惑,看着他慢慢地走远,感觉眼泪又要下来了,赶紧低下头。
我哭,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
我哭,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却知道你不是。
我哭,是因为你的冷漠,你的厌恶。
我哭,是因为瞬间感受到的,那无边的绝望……
谢将赛逛了一圈回来看见我还站在原地,皱着眉走到我面前,开了口,却是对店员吩咐,“把这里所以符合他尺寸的衣服都包起来。”
我瞪大眼,“不要!”
他瞪我,“包!!”
店员大包小包地提上车,我看着他,第一次感觉他笑得可恶,“现在去买睡衣。”
再次回到下午到过一次的房子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吃完饭,我坐在二楼房间的阳台上发呆。
缓缓坠落的夕阳将栏杆的影子渐渐拉长,靠在椅背上,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直到黑暗的降临。
模模糊糊中,有人摇醒了我,一睁开眼,谢将赛那张能轻易停滞我呼吸的脸就在眼前。
“去洗澡。”他将睡衣递给我。
我接过睡衣,抬头看他。他一身浅蓝色的睡衣,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慢慢弥散,刺激我的嗅觉,让我瞬间失神。
“发什么呆?去洗澡。”将我拉进浴室,他关上了门。
看着浴室里的一切,我有些手足无措,那大大的浴缸让我不知从哪下手。
直到谢将赛再次开门进来,我还是原封不动地站着,看着他脸上渐渐下压的黑线,我有些委屈,“我……我不会……用。”
“那你怎么不叫我?!”他忍无可忍地冲我吼完,动作迅速将地浴缸的水放满,调好水温,三下五除二地将我身上的衣服脱光,把我丢进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