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误会,严驭只能帮着提袋子,纪隶边走边吃。
火锅店里人不多,找了个空位坐下后,服务员很快堆满笑脸迎了上来。
严驭看着放在纪隶面前的菜单,粉红色的心形纸。
纪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纷繁的菜名,而是右下角的大字。
“情侣在情人节当天用餐,可享受五折优惠。”纪隶念了出来。
严驭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噙着笑看他,纪隶与他对视了一眼。
“是的先生,”服务员故意把称谓咬重,“只有情侣能享受这个优惠。”
“我们是情侣。”
“我们是情侣。”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严驭眼里的纪隶,像是星星一般的耀眼明媚。后来纪隶也总会拿这件事打趣。
“默契,就是天生一对的表现。”
2015年2月18日(除夕)
高丰在除夕夜这天带着另一个室友金梁来找他玩儿。
纪隶正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上看chūn晚,见着他们进来了,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叫纪隶。”
金梁不知道情况,坐在沙发上就和纪隶攀谈起来,高丰惊的不行,把严驭拉到一边儿。
高丰小声问:“成了啊?”
“什么成了?”严驭反问。
“都同居了,还要隐藏啊,不够哥们!”
“别多想,他来玩而已。”
严驭摸着脖子,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高丰把带来的一盒东西哐当当的倒在茶几上,坐在左方:“年轻人看什么chūn晚!来打麻将!”
“纪隶会打吗?”金梁在右方坐下。
严驭在高丰旁边坐下,码着牌说:“我问过了,他会。”
纪隶从沙发上滑着坐在地毯上,亢奋的说:“牌桌上六亲不认,输了别哭鼻子!”
“说话别押韵!谁输谁赢不一定!”高丰把自己桌前的牌码成长长一条。
金梁夺过一叠:“你怎么还这么迷信!不一定码的多就赢的多!”
严驭安静的码着牌。
他本来没打算让高丰来,给纪隶提了下这个事,纪隶的表情溢满期待,严驭牌技再不行都愿意当散财童子。
“五万。”严驭抽出一张牌打出去。
纪隶:“杠!”
高丰紧张道:“遭了,是杠上花的气息。”
纪隶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摸起一张牌,看清后,猛拍在桌上。
金梁抄起放在旁边的遥控器,丢向高丰:“你这个乌鸦嘴是开了光吗!”
严驭心甘情愿的掏出钱。
纪隶见达到预期效果,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深酒窝,把牌打出去:“九筒有人要吗?”
高丰把遥控器丢回去,摸起一张牌,喘出气说:“你真是吓死人。圆筒。”
严驭摸起一张牌,仔细对照手中牌,看是否需要。
“等等!刚刚纪隶那张牌,是我要胡的牌!”高丰大着嗓门。
严驭把摸起的牌放进手中牌里,扣下牌道:“自摸,清一色,三家,给钱。”
这一晚上,严驭只赢了这一把,其他时候都是纪隶在放pào,他存私心的不胡,在纪隶胡牌时,心甘情愿的给钱。
纪隶站在门口,手中一把红色票子,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对输的唉声叹气的两个人说:“欢迎下次再来~”
chūn晚还没结束,主持人在电视里倒数,数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纪隶递过来一个红包。
“分红和压岁钱。”
严驭接下:“谢谢。”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纪隶。
“压岁钱,拿去买糖吃。”
纪隶看着喜气洋洋的红包,眼眶发涩,在严驭以为他要哭了的时候笑着接过。
“谢谢。”
第4章 勇气
2015年2月24日
街上的店铺都赶着过年去了,零零星星的几家开着,走到一家全年营业的药店面前,纪隶站上放在门口的秤。
“67.4,公斤。”墙上有刻度,纪隶贴着墙站着,“帮我看看我多高。”
严驭伸手压下他浓密的头发,看着那一行数字说:“182,除去鞋底,应该179。”
“只长胖,不长高算怎么回事啊。”纪隶把手从兜里抽出,按着严驭的肩膀,把他推向墙。
纪隶抬起头:“189,真高,除去鞋底应该160。”
“我鞋子29厘米吗?”严驭假装相信的看着他,肩膀上的手始终没移开,“你壁咚我。”
纪隶一愣,赶忙挪开手,放进兜里说:“我们去看部贺岁片吧,过年上了不少电影。”
这一年,贺岁电影大多是很老套的爱情片,他们在其中选择了一部亲子电影《爸爸去哪儿》…
影院里都是拖家带口的,纪隶嘴角的笑一直收不住,手搭在严驭的肩膀上打趣:“严驭,你会唱小星星吗?”
严驭不知道这个是梗,清唱着中文版:“一闪一闪亮晶晶。”
“你应该说不会,”纪隶清清嗓,“那我教你好了。”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回去后,严驭让纪隶再唱了一遍,悄悄录下来做成手机铃声,往后多年,再也没有更换过,再后来还养成了一个习惯,等这句唱完了,才会接起电话。
2015年3月5日(元宵)
严驭打开纪隶的卧室门时,纪隶正在为明天回学校而收拾行李。
“这个年过得很有意思。”纪隶不舍的把行李箱扣上,泡面吃的差不多了,各类用品都有用上,行李箱只剩轻飘飘的几件衣服。
严驭倚在房门:“我回来的时候都叫上你。”
“真的吗?”纪隶坐在行李箱上,笑眯眯的说,“我这人最不缺的脸皮,这可是你说的。”
严驭没把喜悦表现在脸上,指着门外说:“我做了元宵,要吃吗?”
“要!”
两碗芝麻馅儿的汤圆,冒着蒸蒸热气放在餐桌上,纪隶嗅了嗅:“速冻的啊?”
严驭点点头:“别拆穿我了,就当是我做的吧。”
纪隶用勺子舀起一个,chuī凉了放进嘴里,还没嚼就竖起大拇指对向严驭。
严驭抿嘴轻笑,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纪隶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多惊讶,自夸了句:“真好听。”
“我接个电话。”严驭拿起手机,走进阳台,拉上玻璃门。
“帅儿子!新chūn快乐!”电话里娇滴滴的女音是他四十好几的妈。
严母经常给他发短信,很少主动打来电话。
严驭沉默了一下:“妈,把舌头捋直说话。还有,今天元宵了。”
“sorry,baby,”严母jiāo待道,“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事情太多了,忘了。”
“谢谢,”严驭看了眼电话,“一分钟了,还有事吗?”
“跟妈妈讲话还计时啊?”严母从娇滴滴变得委屈,“这都两年没看到你了,在大学好吗?”
“挺好。”严驭说。
“那…处对象了吗?”
严驭一抬头,视线直对一口口吃着汤圆的纪隶,眉头舒展。
“嗯。”
很简单的一个字,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严驭不太能认清自己对纪隶,是最初就有,对声音的好感,还是现在相处的喜欢?
没原因的想接近,接近了又不满足,想要触摸他,抱他。这是严驭这不算短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挂了电话,纪隶已经吃完汤圆双手捧着手机玩游戏,见严驭坐下了,才说:“去打麻将吗?高丰不服气,要一雪前耻。”
“你们换了联系方式?”严驭微有不快的说。
纪隶放下手机:“上次不是拉了个麻友群,方便没钱了网上支付吗?”
严驭没想到他会解释,挑挑眉:“这样啊,你想打我就陪你去。”
“赢钱万岁,赢了给你分红!”
2015年4月5日
回学校后,严驭没怎么见过纪隶,大家各忙各的,偶尔约着去个图书馆,或者去同一个公开课。
“这是拿错了?”严驭整理资料时,翻着一本字迹潦草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