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员工……这很麻烦啊,我认识的都不是普通人。”
“别捣乱,你想想,有没有能用的人?”
“警察叔叔,我还不够,你还要我拉别人下水啊?”
“这怎么能是下水,这是弃暗投明。”
靳北想了想:“我给你个联系方式吧。”
“等你的消息。”廖方圆笑着说。
靳北在通讯录里找着,发了个短信给对方,又把对方的手机号给了廖方圆。剩下的就不是他想操心的了。他收起手机,转过拐角,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靳北一个急刹,看清了面前的人:“舒临安?”
作者有话要说:
靳北收起手机,转过拐角,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靳北:作者?!!
作者:嘘——憋说话,我就求个收藏。
第4章 第4章
舒临安抬头:“不好意思,没发现有人。”
“没有,是我转太急了。”靳北摇头。他说没发现有人,就说明应该没听见自己说话,“排练结束了?”
“不是。我去个洗手间。”
“哦。”靳北点头,让出路来,看着舒临安的背影向走廊尽头远去。他看了半晌,转身回了教室。
下课铃没有阻挡大家的热情,排练一直持续到下课后半小时。直到有人喊饿,大家才陆陆续续离开。靳北是最后一批走的人之一,然而老天像是掐准了时间,他东西收拾到一半,就听见了巨大的雷声。
靠。靳北内心嘀咕,不知道能不能赶在bào雨前回到家。他走到家大概是二十分钟,跑回去的话八分钟应该就够了。靳北边算边背起书包,然后就听见了原本像是淅淅沥沥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忽然间就变成了和雷声一样的轰鸣。
外面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
不带这么仓促的啊!
靳北走到教学楼门口。bào雨已经扫上了门前的台阶,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大门上。
离放学过了半小时多,学校里的人基本走完了。突然的bào雨应该不会持续太久,靳北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门外左侧的林地和右侧的林荫大道,树叶簌簌地抖动。林荫路上,一辆车刚打算驶出校门,后座上的人无意地回了下头,隔着茫茫雨幕看到了教学楼前的身影。
“停车。”
司机奇怪地停下。
舒临安对司机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来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去吧。”
司机早已养成只听命令,不问原因的习惯。“是。送您到哪儿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下。”
“这里?这么大雨……”
“没关系。”
舒临安拿起伞,打开了车门。“您小心……”司机转头,后座的人已经走进雨里。
靳北看到向教学楼走来的身影时,还在奇怪谁这么大雨来学校,等他辨出是谁,忍不住走出了两步,走到台阶上。
雨横掠过他的鞋面。
舒临安收起伞,朝他笑了笑。
“你怎么回来?”靳北诧异地看着对方。舒临安的裤脚和校服外套从肩膀到手肘都被雨打湿了。
“雨太大了,不好走。”舒临安看了看他,“没带伞吗?”
“是啊。”靳北垂下头。
“一会儿一起走吧。等雨小点。”
靳北抬头,顺口就问:“嗯?没人来接你吗?”话一出口靳北就觉得自己最近的智商是不是直线下降,舒临安上车都在校门外拐过转角的地方,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
舒临安眼里的光动了动,问:“你知道有人接我?”
“呃,偶然看到过。”
舒临安点了点头,像是没在意,只说:“今天没有。”
靳北忽然拿过他手里的伞,舒临安睁大眼睛看着他。靳北把伞放到一边:“把外套脱了吧。袖子湿了。”
舒临安继续看着他。
见对方没动,靳北补了一句:“不然容易感冒。”
“哦……”舒临安慢慢地点点头,脱下校服外套,又看见对方自然而然地也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他:“穿我的吧。”
“……不然容易感冒。”
“……”
舒临安想说不用,但是对方的好意他不忍推却,就穿上了。
普通的洗衣液味道。没有他闻惯了的各种香氛。但是意外地很好闻。
“薄荷味。”舒临安很低声地自言自语。
“嗯?”靳北歪了下脑袋,随口说:“你也是。”
舒临安挑眉看他。
靳北笑了笑:“那天你弯腰放早餐时闻到的。”
“哦。”舒临安弯起唇角。
一时陷入沉默。靳北不禁觉得很奇怪,两个高中男生站在这里,不谈谈游戏、学习、艺术节,却莫名其妙地谈论什么薄荷味。
靳北清了清嗓子:“你住哪里啊?”
“逢江一路。”舒临安简单地说。不过靳北知道那里是天华苑的别墅区,在逢江南岸,临江。“你呢?”舒临安问。
“浮萤路,锦岸小区。离学校挺近的。”这么说来,他和舒临安的家只隔了一条江。
“嗯……”舒临安点点头,“有很多萤火虫吗?”
“什么?”
“没什么。”舒临安笑了, “你试戏演得很好啊。”
“咳,那是个意外。”
“不会啊,我觉得你演魔王很合适。”
“……”果然自己在对方心里是这种人设吗。
雨果然很快变小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只剩纤细的雨丝还在飘dàng,但靳北的饥饿程度已经上升至bào雨级别。他比舒临安高半头,自然而然地撑开伞,走到台阶上。舒临安也没有客气,就走到了伞下。
“要不要先吃个饭?”靳北问。舒临安还没回答,又听见靳北说:“啊,你家是不是有人等你?”他自己一个人住,竟然误以为别人都是这样了。
“……没有。一起吃吧。”
“诶?”靳北却有点诧异了。
“爸爸工作忙,妈妈在我小时候去世了。家里只有阿姨。”舒临安语气平淡地解释。
对方这么坦率地说出来,靳北莫名觉得自己和他距离近了一些。
“这么巧。我也是。”
不,这种事情,即使很巧也不会觉得高兴吧。
舒临安有些惊讶地抬眼。靳北说:“父母在我初二的时候去世了,所以理论上来讲应该算是孤儿吧……都是以前的事啦。晚上吃什么?”
“都行啊。”
最难处理的回答。
两人走到了校门,自然地右拐。“你走这边吗?”舒临安问。
“嗯。你想不想吃粤菜?”
“好啊。”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靳北兴奋地解说:“我知道一家在逢江武馆旁边,小时候经常去吃,老板还给我打折呢。”
“逢江武馆?”
“嗯。我家原来的武馆。后来父母去世,武馆关了,就很少去那家店了。”
“这样啊。真厉害。”
“职业而已。”故作谦虚的靳北实则非常开心。
从校门右拐,走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江边。再右拐,走五分钟,逢江武馆在月涌桥旁边,月阁也在。
月阁就是靳北所说的那家店。夫妇俩是广东人,二十多年前来到G市开了这家店,那时这里还是市郊,没有诸多高档住宅环绕。有月涌桥的名字在先,夫妇俩就把店名取成了月阁。
这都是靳北在无数次和老板的闲谈中拼凑出来的。如今逢江武馆被一家高尔夫球会馆接手,而月阁的门口还挂着与四年前一样的深蓝色布帘。
靳北掀开布帘,示意舒临安进去。店里摆着两排简单的棕色木桌椅,最里面的玻璃窗里摞着一叠叠蒸笼。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人不多。一个六十多岁的的老人迎出来,看见靳北,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才露出惊喜的神色:“小北!好久没来了。”
“是啊,陈伯。”靳北露出大大的笑容,和舒临安拣了靠里面的桌子坐下,“想你们的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