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安说到做到,拿了枕头就去睡沙发了,澡都没洗。
这一晚,何易安又梦到了傅晟。
但这回不是那种梦。他梦见傅晟还在读研三,不顾导师反对非要毕业;梦见傅晟毕业后刚工作,太过青涩架不住劝酒,喝多了扒着马桶吐。他在梦里心疼坏了,自己却像个固定摄像头似的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一觉醒来,比不睡还累。
何易安shenxi了两口气,缓了缓,可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了一下门。
傅晟也没真的锁门。何易安悄悄走Jin_qu,看见傅晟还在chuáng上熟睡,很安静,很安稳。何易安连坐下都没敢,就站在chuáng边看着。他很久没见过熟睡中的傅晟了。
这个人和他在一起九年了,两个人从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一起走到了而立之年,从一穷二白终于到如今也算事业有成。何易安发现自己其实完全不能接受傅晟的离开。但这还是爱吗?他跟傅晟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当初那种热烈的激情了,日子过得忙忙碌碌又平平淡淡,何易安怀疑这一切都只剩下“习惯”。
但是现在他看见傅晟安稳地睡在chuáng上,倒觉得很安心。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于是悄然退了出去。
(九)
傅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他洗了澡穿好_yi_fu出来,看见何易安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可能是怕吵到他,电视声音开得很小,几无可闻。
何易安听见声音,抬头朝他笑笑:“起来了?吃早餐么?”说着打电话给前台叫餐。
傅晟在他侧面坐下来,双肘撑在tui上。他看上去是有什么话要说,开口却又有些艰难,右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左手腕。
何易安注意到他手腕上那支omega,是某年傅晟生日时自己送的那支。
“何易安,”傅晟终于开口,“要不咱们分手吧。”
何易安脑子嗡地一下。其实他大概知道傅晟要跟他说什么,但当“分手”这两个字真正从傅晟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为什么A*”傅晟听着笑了, “我在Des等了你三天,你都没有看到我。”他抬头直视何易安的眼睛,“何易安,你说的,当年那么多人,你可是一眼就看到我了。”
何易安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乱成锅粥。心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有些委屈,还有些生气。什么叫在Des等他?而且我明明看到你了,只是你不知道A!
“不是,就这点小事?你就说分手?这太*”这理由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小事?”傅晟突然站起身,他面无表情,这句话讲得也毫无温度,“的确是小事,也是最后一_geng稻草。”
但压死骆驼的,永远不是那最后一_geng稻草。
傅晟步步bī近,弯下yao撑在何易安两侧:“这段时间来你在gān嘛,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那你敢说你还爱我吗?A?”何易安推着傅晟站起身来,“你一周又有几个小时在家?就算在家你有多看我两眼?有几句话肯跟我说?这么多年了,你敢说你一直爱我?”
这一推太急,傅晟没站稳向后踉跄了两步,被何易安推着抵到墙上。
傅晟微微抬颚看着他。看他蹙起的眉,高挺的山_geng,耳垂下一个几无可察的耳dòng。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让他卸下防备与伪装,让他即使剑走偏锋、一意孤行也要在一起的人。
他_gan到疲惫,鼻尖有些酸:“是A。”
何易安一下子被这句肯定打得有点蒙,本能犟zhui:“那也没见你平时多热情*”
“何易安!”傅晟打断他,“爱不是永远的gān柴烈火,爱是你应酬喝多了回家,我再累也会先照顾你;是我下了手术靠在走廊就睡着了,你听说了会心痛**易安,你还会心痛吗?”
还心痛吗?何易安不知道。他好像为了生意一直都很忙,忙得都很少留意“傅晟累得在走廊睡着”这种消息了。
但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质问的傅晟,让他心疼极了。
说到底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忙于工作呢?不是为了给自己和傅晟一个更好的生活吗?不是为了回报傅晟那句“我来养家”吗?不是因为傅晟为了两人的生计中断学业而心有余悸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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