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围观群众也叽叽咕咕议论起来。
“这同学说的没错,这事不能全赖一个人。”
“既然是充电宝的锅,那就找厂家维权。”
“堵这儿打人算怎么回事。”
有一个说,就有两个人,周围声音越来越大,打人的男生脸上也挂不住,脸色yīn沉沉。
僵持了没两分钟,旁边人就上来劝了。
有人说已经去叫保安了,别把事儿闹大,也有人说为了一台电脑几件衣服不值当,还有人说人在做天在看,臭不要脸的人总有天来收,别往心里去,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挑事的几个人被大伙拦住,杨钊被卜奕拉到了一边。
眼看打不起来了,卜奕就要走。
“你等等!”身后,刚才要打人的男生粗声粗气喊了一嗓子。
他拨开拦在面前的人,两步跨到卜奕面前,微仰着头打量他,“你刚还没跟我说,你哪系哪班的,叫什么?”
卜奕挺纳闷地垂眼,“gān嘛?”
男生挡着去路,“不gān嘛,就问问。”
“卜奕,美院的,”卜奕神色很淡,“兄弟,你琢磨琢磨,事儿闹大了对有好处吗?消消火,别那么冲。”
说完,还给他塞了瓶冰红茶。
“……”
男生被一瓶冰镇饮料镇愣了,等他反应过来,卜奕已经拎着塑料袋挤出包围圈了。
“许杰,”男生被后面过来的同学勾住肩,冲着卜奕的背影挑眉,“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谁啊?”男生掂着手里的冰红茶,视线落在前方。
“美院的门面啊,传说高中时候还是个很能打的刺儿头。去年跟咱们院的球赛还上场了,不过只打了半场,”同学声音里压着羡慕,“你可不知道,就打了半场,来给他送饮料的女生都能组个加qiáng连。校内论坛专门开了个贴,扒他以前的事儿……你真不知道?”
男生轻蔑地往人群外剜了一眼,“一大男人,靠脸吃饭算什么本事。”
同学一撇嘴,语气带酸,“还真不是,别看那小子美院的,高考分可真不低,要进经管院都绰绰有余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外。
关健和傅朗俩人一前一后站着,傅朗个儿高,鹤立jī群似的,卜奕一过来就看见他了。
他拎着塑料袋,往室友们面前一站,“你们怎么过来了?”
“傅朗下来买牙膏牙刷,我出来找你,”关健挺自觉地从塑料袋里自己掏可乐,掏完,又把北冰洋递给傅朗,被傅朗拒绝了,“刚才要不是傅朗拦着,我就冲进去了……听那话茬,我还以为你绷不住要跟他们打起来。”
卜奕也拧开可乐喝,脸上表情很淡,“打什么,我没大庭广众丢人现眼的癖好。”
傅朗的目光落在卜奕身上。
刚才他过来时候,卜奕正在里面跟人大放厥词,一向不凑热闹的人也没忍住停下来听了两耳朵。
——没想到在宿舍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在外面倒挺有正义感,让人意外。
关健又往人群里瞥了眼,“那我们就先去大发了,一会儿楼上见。”
卜奕下巴一点,像不想跟傅朗多话,但碍于已经一个宿舍了又不得不顾面子。
“行,我先上去了。”他说。
三个人分两边走,关健跟在傅朗后面,沉默着,无比后悔自己在人群外喊了他一声。
——这人确实看上去话少,但没想到是真少,自己上去搭话能得到的回应就没超过三个字的,好憋。
另一边,卜奕回到宿舍,在垃圾筐里发现了自己的《服装材料学》。
他无语地看着书上耷拉的香蕉皮,“……”
看了一会儿,骤然愤怒的情绪滑向了烦躁,再逐渐趋于无奈,坐过山车一样。
他没想到,傅朗真的把书给他扔了。
这执行力,真不白给。
不过他也没到为了一本书就要gān架的地步,既然合不来,那就少说话。
二十分钟后,傅朗和关健回来了。
关健手里拎了一大包东西,傅朗就拿了一管牙膏和一支牙刷,不知道的,得以为关健才是宿舍被烧的那个。
傅朗的chuáng铺显得非常光棍,就一块军绿色chuáng垫,垫子上躺着一包纸巾,纸巾还是关健友情赞助的。
东西放下,傅朗也没跟两人多说话,就又出去了。
宿舍里剩下关健和卜奕俩人。
“快中午了,先吃吧,”关健从塑料袋里往外掏东西,“看在你帮我修片的份上,请你吃带肉的自嗨锅。”
“两块钱一张片,一共不到五百,一个自嗨锅就占十分之一,”卜奕扯开一包薯片,“你亏了。”
关健:“……”
水烧好,卜奕在在桌面上挖出两片空地,摆上自嗨锅,配着饮料和零食,等锅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