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抓起手机,将屏幕按亮,却又不觉迟疑。反复数次,终于下定决心。手指刚刚点开通讯录,便有一条信息传送过来。褚浔怔了一下,手忙脚乱滑开短信。入目便是一连串追问——
“容容,body怎么样?伤口痛不痛?有没有吃晚饭?”
似怕褚浔未存下好吗,还郑重其事写了落款:小辰哥。
褚浔心口噗噗跳动。他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要做一做姿态,飞快将电话拨过去。那边甫一接通,褚浔便焦急道:“你醒了?头晕不晕?痛不痛?想不想吐?医生又jiāo代什么了没有?有人陪护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连珠pào一般,全然不给旁人ChuanXi余地。
听筒那端一时沉默。褚浔方才察觉,他将心中挂念一气全数问出口,虽是源于关切,却也有些咄咄bī人的意味。正要开口解释,便听傅惊辰的笑声低低传过来,那把动听而冷淡的声音,温温柔柔地在他耳边道:“嗯**我原本晕得很,额头也痛得厉害。可一听到容容的声音,好像突然之间便都好了。”
褚浔忧心傅惊辰伤势,抱着手机认真听他讲完,反应了一阵,方后知后觉,兀的一下红了面颊。
傅惊辰x情淡漠,与人相处总有几分疏离。褚浔当年与他相恋,连lover间的甜言蜜语,都鲜少听他主动说起。何况这类半是逗弄、半是暧昧的T笑,更是想都想不到,会自傅惊辰口中讲出来。
褚浔面庞温度急剧升高。他将手机紧紧抓在掌心,故意掩盖慌乱般,抬高音量道:“你**你说什么呢!正经一点!”
傅惊辰仿佛心情不错,仍然轻笑回道:“正经一点?我有哪里不正经吗?明明说的都是心里话。”
“你**你**”褚浔每每与人斗zhui,也算得上伶牙俐齿。今日碰上傅惊辰,却连句狠话也想不出。“你”了半日,也只愤愤挂掉电话,气呼呼将自己埋进被单里。
扔在一旁的手机立刻响起铃声。褚浔在被单中滚作一团蚕蛹,大声喊:“你死心吧,我才不会接你的电话!”好似有心灵_gan应一般,铃声应声而断。褚浔闷在被中静了片瞬,迟疑地扒开一道缝隙,偷瞥趴在枕边的手机。那恼人的小玩意儿登时又叮玲玲叫嚣起来。褚浔惊了一跳,瞪着手机看了一阵,终是伸手抓过电话,成心恶声恶气道:“傅惊辰,我没空跟你说些有的没的。你**”
“容容**”话筒那边轻声叹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似饱含无限宠溺与无奈。褚浔顿时卡壳,听着傅惊辰软声在他耳边问:“心情好一点没有?”
褚浔怔一怔,转念猜中傅惊辰此番用意,鼻头兀地泛起酸涩。他从不愿亏欠别人。傅惊辰救下他,_gan激之余,褚浔更觉愧疚。方才睡下那一会儿,他也噩梦不断,时时刻刻都在挂念傅惊辰的伤势。想来傅惊辰早已摸透他这一点脾x,才会故意那般“不正经”地逗弄他。
“容容?”那边听不到褚浔回话,声音流露些微紧张,又追问一句。
褚浔xixi鼻子,gān咳一声低低应道:“我的心情,好的很**一直都好得很。你,你不要想东想西的**”话到半路,便已讲不下去。傅惊辰笑一笑,不着痕迹接过话头,依旧好脾气地道:“嗯,我知道的,容容一向很坚qiáng。”他说完话锋一转,不待褚浔询问,便将刚刚出炉的详细体检报告认真jiāo代一遍,末尾道:“大概不到两周时间,我便能出院。轻微脑震dàng而已,没什么大事。容容千万不要担心。快去吃晚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堆在鼻腔的涩意,下一瞬似就要横冲直撞,凝结作眼中的水雾。褚浔悄悄抽xi几下,将那点水光都掩藏眼角,着意装点出开朗的音色,“知道了!我又没有问你**你,小辰哥**你早些休息吧。我都被你吵得困了**”
傅惊辰又笑起来,但也不再多讲,只嘱咐褚浔一定要吃晚饭。挂断电话前,方又不经意般问道:“明天,容容会来医院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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