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挂断电话,心口却仍旧不得安宁。他也想不起要开灯,攥紧手机困shòu般在chuáng边兜兜转转。窗外的雨还在下。噼啪落雨的声响飘入耳中,似鼓点声声敲击颅脑。褚浔狠狠咬住下唇,完全无意之间,忽然想到傅惊辰这个名字。他自己先愣住,片刻立时打开手机。将通讯录从头至尾翻过一遍,褚浔才想起来,早在两人上次见面后,他便已将傅惊辰的电话删除。说来傅惊辰的私人手机号,六年来也不曾更换过。褚浔原本背得烂熟,删与不删原也没多少区别。哪知此时要用,他竟是连第二位号码也记不起了。
“13**15?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大脑像ca入一_geng铁杵,每个脑细胞都似被捣成了粉末。记忆随之被破坏,变作杂乱无章的尘埃漫天飞舞。褚浔用尽全力,仍是无法将它们抓住。
“到底是什么?!”褚浔揪紧头发,攥在掌心的手机被大力摔出去。
硬质塑料撞击瓷砖地面,“啪”得一声脆响,清晰地在黑暗中扩散开来。
褚浔似被这声音惊了一跳。他大口喘着粗气,怔怔站在原处,双眼一眨不眨,望着被自己扔出去的手机。
他似有些莫名,看看自己的手,又愣愣地走到手机旁边,发呆一般,垂下头盯住黑暗里手机模糊的轮廓——他刚刚,为什么要摔手机?
太阳xué猛然针扎一样疼痛。褚浔shen_y一声,双手抱住头部蹲下身去。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要摔手机?为什么头会这样疼?为什么心跳这样快。
全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办?他还要演戏,他还有最后一场戏没有演完。他到底该怎么办?
褚浔牙齿咯咯打颤,冷汗一串串滴下额头。
功亏一篑**不能。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褚浔一下跳起来,跑进客厅拉开小冰箱,从整排啤酒背后,翻出一盒注she用镇静剂。褚浔拿出针管掰开针剂,动作熟练地将镇静剂注she入手臂静脉。仿佛有一gu温热暖流,同时被推送进了体nei。褚浔拔出针头扔掉注she器,踉跄地倒在沙发上,He眼昏睡过去。
凌晨四点,褚浔被早叫电话吵醒。
《侵蚀》的最后一场戏,在城郊一栋烂尾楼拍摄。今天清晨难得停了雨。剧组要抢光线,必须尽快赶过去。
褚浔瘫坐在沙发上,意识仍不甚清醒。甩一甩头,抹一把脸站起身,看到茶几旁垃圾桶nei的注she器,褚浔心口猛然一跳。
昨天,他又失控用了镇静剂。这种东西,沾上了便实在难戒。还好电影杀青在即。等过完今天,他便能做回褚浔了。
褚浔去卫生间_have a bath_。chuīgān头发后站在镜子前。镜面里映出他的脸。褚浔的头发又留长了一些,恰好垂在肩膀。因剧情需要,造型师有意将发型处理得凌乱潦草。衬托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还有两只堪比大烟熏的黑眼圈,这幅模样,与那些行尸走r的瘾君子,似也没什么差别。
褚浔突兀地笑了笑,转头走出去。
沈蔚风已经等在褚浔_F_门外,见他出来,便自然伸出臂膀搂住他。侧脸仔细打量褚浔一番,道:“昨晚没睡好吗?”
褚浔略略点头,“嗯,雨太大。”
“是A,南方的雨真是**都有点吓人呢。还好今天停了。”
旁边有工作人员走过去,边走边聊天,“听说昨晚在风景区那边有人出了车祸**”
褚浔隐约想起一些事,他停住脚步问沈蔚风,“今天早上,有没有什么新闻?车祸、事故之类?”
沈蔚风摸不着头脑,“事故?谁A?容容,你这是听说哪个明星或者名人出事故了吗?”
褚浔便安下心来。如果傅惊辰当真有事发生,媒体应该不会毫无反应,沈蔚风更不会这样沉得住气。
一个小时后,褚浔与沈蔚风赶到片场。化妆师见到褚浔,玩笑道:“褚老师今天不用上妆了。”
通常拍摄电影,并不会按着剧情顺序。但《侵蚀》赶得巧,杀青戏正是剧的最后一幕。
安臣绑架谢文夏的新nv友,引诱谢文夏只身赶来与他见面。又在谢文夏面前,将nv孩凌nüè杀害。他恨谢文夏恨到极点,见他为nv友绝望崩溃,更恨不得也将其千刀万剐。至此,两个自小一同长大,又曾shen爱过的人,终于变作了你死我活的仇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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