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导对演员的情绪表达要求极高。上次进组,他便特意安排褚浔与沈蔚风同住一间宿舍,平日若有空闲,两人亦要同进同出,力求快速加shen_gan情,如此两人在镜头前的表现,方可更为自然妥帖。
沈蔚风曾提出异议,言道他与褚浔是多年好友,完全不需再这般刻意培养_gan情。
叶导当时神色格外郑重,向他们道:“就因你们是好友,才更需要注重培养‘爱情’。注意是爱情!你们要清楚,从开机那天起,你们便是情侣,而不再是朋友。我要的是伪装作友情的爱情,而不是刻意扮作爱情的友情。”
褚浔二次进组后,仍听从叶导安排,与沈蔚风同吃同住。开工时两人在镜头前谈情,下工后继续绞尽脑zhi说爱。沈蔚风演惯爱情片,_gan情向来收放自如。但一来叶导的意思,他也无法违逆;二来与褚浔分别多年,他正巴不得能时时刻刻与褚浔黏在一处。叶导此番考虑,倒是He了他的心意。他又最爱占口头便宜,一天下来,但凡被他逮到机会,总要问上褚浔十次八次,是否已经爱上他。
褚浔被沈蔚风勾着下巴,专注看他一阵,忽而抿唇笑道:“对A,我已经爱上你了。”神情促狭,一副看你如何招架的模样。
无奈若要攀比脸皮厚度,从来无人是沈蔚风对手。他双眼亮光一闪,竟欢呼道:“天A!终于被我等到这一天!容容宝贝,今晚收工后,我们就快些回来把dòng_F_花烛夜过完吧!”
褚浔怔一怔,脸色微红,咬牙道:“沈蔚风,我让你再胡说八道!”抬手用力扇在他后脑。
沈蔚风大喊大叫,捂着脑袋跳起来往外逃,口里仍不老实,“救命!救命!有人要谋杀亲夫!”
褚浔好气又好笑,抬脚便追。刚跑几步,沈蔚风已蹿进电梯,飞快按下关门键,在电梯门关闭的间隙,大笑着向褚浔做鬼脸,“为夫先行一步。宝贝稍安勿躁。”
那笑脸明朗无比,仿佛闪耀明亮的阳光。
褚浔猛然停住脚,在安静下来的走廊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侵蚀》重新开拍后,拍摄进展极为顺利。褚浔突破心理障碍,让自己无限贴He安臣。如今只要听到开拍口令,安臣便如借了他的body复活。行为举止、表情神态,再没有一丝一毫褚浔的痕迹。
有些演员的表演,是极力寻找自己与角色契He点,从而形成情_gan共鸣;另外一些,是超neng在角色之外,追求对角色的控制力。
而褚浔,是让自己融入到角色的血r中。当表演开始,世间便只有安臣,不再有褚浔。
今天要拍的,是谢文夏偶然间,向安臣泄露心迹的一场戏。试镜时,褚浔便曾抽中这一场。那时他尚未做到与安臣心神He一,表演难免会留下痕迹。此时正式开拍,褚浔情绪饱满心无旁骛,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在拍戏。他凝望沈蔚风的眼睛悠远、shen邃,浓重的shen情仿佛shen不可测的海水,足以叫人溺毙其中。
镜头一遍即过。接下来不同机位的角度特写,褚浔与沈蔚风依然满分过关。工作人员情不自禁,对两人的表演报以掌声。
演员状态出色,临时加拍了两段戏,仍旧提早收工。众人一片喝彩声。因先前进度拖延,剧组已连续十几日超负荷工作。人人都是血r之躯,劳累抱怨在所难免。
叶导起身一挥手,道:“今晚我请客。若有其他要与男友nv友见面的安排,一应花费也都来找我报销。”
欢呼声一瞬间震耳yu聋。
沈蔚风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紧紧抱住褚浔,在他耳边轻声说:“容容,你不是天才。你是神赐予人间、赐予电影的礼物!”
褚浔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抬手回抱住好友。
收工时,沈蔚风与叶导走在前面,兴高采烈商议聚餐的酒店。
褚浔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眼睛望着沈蔚风背影。慢慢地,视线里的身影似乎变得更高了一点,肩膀也更加平直,走路的姿态,也收敛起跳neng的轻快_gan,变得舒缓从容,仿佛一位优雅的古典舞者。
褚浔shenxi一口气,站住脚握住手边的栏杆,狠狠甩甩头。
电影与现实是两个世界,无论再如何入戏,如何对安臣_gan同身受,他都必须在角色与自己之间预设一道清晰的界限。他要时刻提醒自己:下戏了,他便不再是安臣。沈蔚风也不再是谢文夏,更不会是**傅惊辰。
二楼的人逐渐走空了。褚浔又站了一会儿,重新抬头往楼下走。雨一直没有停。视线扫过细密雨幕,看到楼下院门口停着一辆银色的车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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