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修全身neng力地滑坐在地上,死气沉沉的双眸,犹如一潭死水,忽然,当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掉落在地上的铃铛时,他的眼睛里才闪过那么一丝光亮。
顾久修捡起脚边的铃铛,指尖勾着铃铛顶端的红线圈。
“叮玲——叮玲——”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在死寂的别院里声声回响。
须臾。
顾久修将指尖摇晃的铃铛握紧在手掌心,“叮玲”声骤然停止,枝头的乌鸦也不再叫唤,四周恢复一片死寂。
顾久修低垂的眼帘缓缓掀起,抬头望向洛予天,又圆又亮的眼珠子不复往日的热忱,却是蒙上一层冷漠的微光。
他张了张zhui巴,嗓音微微有些嘶哑,道:“洛予天。”
洛予天望向顾久修,轻声应道:“我在。”
闻言,顾久修只觉得洛予天这些既定的台词真是可笑——是A,洛予天一直在,不过是在旁边看着他备受煎熬而无动于衷。
顾久修知道,他只是洛予天摆上棋盘的一枚卒子,亦是一枚弃子,即使他伤痕累累,痛苦万状,洛予天也不可能会因心疼而将他收回。
卒子的使命,是保全将相车马pào,一过楚河界限,便再也没有后路可退。
呵。
既然如此,那便不再回头罢——
心头思定,顾久修漠然开口:“明天行刑**你想要我怎么做?”
此话一出,倒是洛予天微微一愣:“嗯?”
顾久修再次启唇,语速不疾不徐,嗓音嘶哑却是变相的温柔,只听他对洛予天说:“小爵爷,现如今这个局面,不正是你所乐于看到的吗?其实**你大可不必算计我,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为你去做的。”
声音里仿佛不含一丝怒气,不带一丝埋怨。
顾久修说的情真意切,明明每一句话都是他现下的心中所想,可在此时说出口来,却是饱含讽刺的意味。
洛予天抿了抿薄唇,竟无话反驳。
当前的局面,的的确确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计算之nei,但却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场面——只是这句话,说出来又怎会有人愿意相信。
洛予天不愿看到顾久修此时失魂落魄、悲伤过度的样子,然而,造就这一切的人,却正是他自己,是他,亲手将顾久修推进这一切苦难的shen渊里。
顾久修一双圆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洛予天,温声道:“洛予天,你将我困在屋里数日,不许我离开半步,为什么却不来看我呢。我等你等了足足两日,最终没能等到你,却是等来今夜两位剑神。”
顾久修的声音轻轻飘飘,听起来似是满不在乎,却能紧紧揪住洛予天的亏欠之心。
顾久修微微掀起眼帘,瞥了洛予天一眼,见洛予天没有说话,不禁又追问道:“将剑神引过来的人**是你吗?”
答案本是显而易见,顾久修却偏偏要问,非得让洛予天亲口承认才肯罢休。
洛予天没有反驳,一双浅色琉璃眸子仿佛失去光彩,变得有些灰暗,他轻启薄唇,嗓音一贯低沉而又充满磁x,道:“红骷髅复活之时,妖shòu气息无处隐蔽,对妖shòu嫉恶如仇的剑神,自然会空降铸剑山庄。”
顾久修救红骷髅心切,一心只想着让妖shòu复活,_geng本无心关顾其他。试想,铸剑山庄本就在剑神的眼皮子底下,而妖shòu复活时会释放qiáng大的妖shòu气息,又怎能逃得过剑神的眼睛。
血泪玉,红骷髅,复活。
顾久修将前后发生的事情连成一串,不禁愣了又愣,他握紧拳头,恨恨地咬牙道:“你不仅算计我,连姚瑶也是被你利用的棋子吗?”
隋染替他保管血泪玉,姚瑶替他从钟云倾手中偷来红骷髅,又轻易躲过洛予天别院里的侍卫随从,这一切本就顺利得让人起疑心。
只是顾久修生疑归生疑,却因救红骷髅心切,他还是傻乎乎地中了洛予天设下的圈tao!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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