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誉双手作揖,谢过苏深河,他略略打量眼前的男人,面容俊朗,身长近六尺,足比他高出一个头,伸出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小弟弟,我的戏服呢?”PD都办上了,没道理他不用穿戏服。
“兄台,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深河一愣,随即了然于胸,拍摄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刚刚没能拍到他的chuáng、照,这会儿他们开始实行PLAN B,想要记录他发愣的蠢样!
呵,没门。苏深河360度无缺陷完美人设不能崩!
苏深河正要一展演技,纪誉却抱拳赔礼:“本将军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苏深河的脸僵住了,这个套路他看不太懂,怎么还有他学不会的东西?
眼看着纪誉朝着卫生间方向的门走去,苏深河微眯起眸略略一思量,这次不会错了!
他上前一步,揪住纪誉铁帽上的红缨,“小弟弟,你疯狂喜欢我,我不是不能理解,但侵犯隐私是违法的知道么。”
没有错,这肯定是狂热粉丝,想去卫生间探他的隐私!肯定没错!
头盔是将军的身份的象征,被人抓了小辫子,纪誉的脸色顿时不悦,他压着火,“我赶着去高考,你放手。”
苏深河啧声,“还找借口,你当我没上过学?”面前的人又在试图走动,苏深河眉尖轻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再乱来我就报警了啊。”
威胁的威力挺大,至少把红缨吓着了,那玩意儿直接从帽子上被揪下来了。
纪誉彻底怒了,小脸一沉,长腿一轮,将苏深河踹趴在地上,抓着他的胳膊向后一扭,单膝跪地,一腿压住他的身子,“你这刁民!”
一阵天旋地转,苏深河才意识到自己顶级的花容被人按在了地上,他挣扎着要起来,奈何实力悬殊。
苏深河喘着粗气,“你,你下去!”
“看你还老不老实!”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深河哀求道:“痛……”
门外的经纪人张跃听不下去了,轮着拳头砸门,“大早上的,gān嘛呢!快给我停了!摄制组快来了!”
纪誉寻声望去,意识到那边是出口,松了钳制的手走过去。
他推了推,门闭得死死的。他看着奇怪金属长柄,试着握住,轻轻一动,拉开了一条缝。
张跃被门缝里出现的古装男吓得后跳,看着那怪人走了,赶紧进房间查看。
一地láng狈,苏深河脸上沾着碎屑,正从地上爬起来。
张跃搭了把手,“什么情况?”
苏深河墨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闪着智慧的光芒,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淡淡道:“没什么,黑粉。大概是戴景的粉丝,想要搜集我的黑料扳倒我。”
能对他这张脸下狠手的除了黑粉还有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正确的最后一次推断。
张跃目瞪口呆,急道:“没事儿吧?被人拍了什么没有?”
竟然问被拍到什么没?还有没有人性了?
苏深河握着红缨,皱眉,“我社会主义接班人能有什么黑料。”
张跃看看时间,挥手让他回房洗脸,自己则将一地láng藉略略收拾收拾。
地上躺把剑,估计是那人丢下的。
剑的成色不错,反正人也不会回来了,他便收起来打算送人。最近他看上了一个道具公司的姑娘,拿着这个正好能有借口约人。
……
纪誉从苏深河房里出来后,才发现生活远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这里前后左右都是一模一样的门,除了数字不同。拐角一转,又是一样的景象。
他绕得头晕脑胀,终于看到有人出现了,连忙跟了上去,进了一个铁箱子,一阵飘忽感后,总算看到了树和阳光,有了活在人世的感觉。
出了酒店,纪誉更加茫然无措,脑袋前后左右的乱摆找不到方向。
好在这里是著名的影视城,全市到处可见影视基地,大马路上随处都是拍摄现场,什么奇奇怪怪的景象大家都习以为常了,看到这古装男都视如空气。
纪誉乱摆的脑袋终于定住了,他看到了立在路边的四方大牌子,那巨大的地图吸引了他的目光。行军多年,他对地图有些亲切的好感,有了地图就像有了希望一般,总会从困境中找到方向。
然而,现世地图和纪誉这古代人有代沟,对他一点也不友好。这是市政所立的城市地图,密密麻麻的地名,横竖jiāo叉的jiāo通网,纪誉完全不懂。
他叹口气,坐在马路牙子上,手撑着脑袋,怎么办,要去哪里高考?
折腾了一上午,日头渐大,纪誉看看太阳,是正午了。他摸摸肚子,又叹了口气,怎么办,要去哪里用膳?
正当他揉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时,面前一阵凉风chuī过,呼得跑过一个人。
真凉快!
没多久,又一阵凉风chuī过,纪誉苦中作乐,闭眼,仰着小脸享受这阵小风。
却听凉风制造者弯腰撑膝喘气,半死不活地喊着,“抓……抓小……偷……”
纪誉□□责任感瞬间开启,两腿一蹬,追了上去。看到那逃窜的小贼,便飞身一踢将他踹倒在地,赃物顺势飞了出去。
那小偷见形势不妙,顾不得捡东西,连滚带爬地逃走。
纪誉捡起小盒子,折身回去找失主,递还给他。
那人连连道谢,一定要请他吃饭,纪誉点头如捣蒜,他正饿得两眼发黑。
“你是群演?我叫陈舟,这是名片,我看你形象也不错,以后有需要找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纪誉一个劲儿点头,但两眼一直钉在满桌的菜上,话从左耳进,又从右耳出了。
陈舟感激之情滔滔不绝,“这小玉雕可是我心头之爱,明朝的物件儿啊,仅此一件,多亏了你。”
陈舟痴痴欣赏着玉雕,不见纪誉说话,这才抬头,“哎,哎,恩人,好歹告诉我你的名字啊,雷锋吗?”
纪誉摇摇头,含糊道:“我是纪誉,不是雷锋。”
他看到陈舟手里的莲花玉雕,觉着眼熟,想起来这种玉雕是手串上的,他们府上的老妈子人手一件,怎么,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这个?
陈舟哈哈大笑,直说纪誉这人有意思。见他盯着自己的玉雕,又显摆起来,“是不是特jīng致,悄悄告诉你,那老板走眼了,不知道这是明朝的物件,我出了一万就拿下了。”
说话间,他叫来服务员结了账,一顿饭吃了二百块。
纪誉里算了算,目瞪口呆,老妈子的手串都可以换这么多顿饭,那他的东西不是更值钱了?
陈舟挥挥手:“我还要赶去片场,只能草草请你这么一顿,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打电话就行。”
纪誉舔舔嘴,他现在就有事,“烦问兄台,知道高考要去哪里吗?”
陈舟咧嘴大笑,拍拍纪誉的肩,“你这人真有趣,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你这朋友我jiāo定了,回聊!”
陈舟风风火火的走了,纪誉叹气心道:这里的人真是巧嘴滑舌,只会说好听的,真到求助时又不给人说。
能怎么办呢?现在,他只得回去那怪人的房间。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走到哪里都需要钱这个真理是亘古不变的。
他要找回自己的剑,拿去换银子!
纪誉跟着人蹭电梯,在酒店的走道里绕到天荒地老,终于找到了那个记忆中的数字。
他敲了许久都没人应门,心想或许那男人是出去了,便坐在门口等着。等乏了,于是靠着墙打起盹来。这一睡,便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苏深河录制完节目,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酒店,看到门口坐着个人,心说谁这个点来找他?走近一看,又是那个古装男。
他皱眉,拍拍纪誉的头盔:“喂,你又来gān吗?”
纪誉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张口就说:“剑。”
贱?
苏深河眉一耷,脸一黑,招你惹你了,为什么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