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扬连忙安抚道:“魏柯不是不想去看您,只是没有时间。他最近状态不好,在道场里T整,每天都被程延清九段监督着训练,连吃饭都忙。”徐海峰自尊心很qiáng,若是受了冷落,就要发火。
徐海峰哼了一声:“魏柯什么时候轮到程延清来教了?他俩又不是一个风格的。程延清下棋太跳,就算运气好拿了几个冠军,也很快就会被人赶超。’zhui上没毛、办事不牢’,教棋这种事情还是jiāo给长辈比较好——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等魏柯。”
邹扬就这样从自己的教室里被赶出来了。
此时此刻,徐海峰正夹着人字拖在走道里走来走去,觉得小孩子们下棋这样不好,那也不对。他经过一个倒霉蛋,抬手给了他一个后扑:“脑子呢!这里不用小飞,留着过饭吃呢?!”
门口本来想要离去的邹扬停下了脚步。徐海峰和“魏柯”师徒重逢,原本他不该在场。但是徐海峰教棋实在一言难尽,让他担心。徐海峰向来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对学生动辄打骂,还谓之“虎láng教育”。拍后脑勺已经是轻的了,还有拧耳朵、打手心,这在邹扬看来是无法可想的野蛮行径。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界。”没过几分钟,徐海峰就冷笑着说,“就这个样子还想冲段?做梦吧你们。”
邹扬脸色铁青,牙关咬紧。
邹扬从来不以自己是个围棋教练为荣。作为一名职业棋士,无棋可下是他的耻rǔ。要不是生活所迫,他会在棋院中好好训练,专注提升棋力,而不是接受道场的聘请,成为一名冲段教练。
可是,对现实的不满并不影响邹扬的责任心。他关心这些孩子,爱护他们,尽自己所能倾囊相授。邹扬可以发誓,他班上的小棋手没有哪一个可以小觑。他自己就从学生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大家每天晚上一起做职业比赛的复盘,学生们时常语出惊人,给他以启发。
邹扬可以忍受徐海峰对自己的轻视,可是他不能容忍徐海峰侮rǔ他的学生。
教室里,徐海峰慢慢踱到杨小鱼身边。杨小鱼向来很怕这个徐老师,他总是非常针对自己。从徐海峰踏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杨小鱼的心就乱了。如果是从前的他,保准已经满盘皆输。但是自从上回被“退学一日”后,杨小鱼就找到了办法,与焦虑的心态共处。所以徐海峰看到的杨小鱼,是一边啜泣,一边下棋。
“你这还下得好?”徐海峰啧啧称奇,满脸嘲讽,“都这样了你也别下了,耽误自己不说,还耽误别人。正经比赛里你也哭么?我要是你的对手,头一个告你影响他人思考!”
杨小鱼既不听话,也不回答,自顾自行子。他觉得自己下得还可以,徐老师看了盘面,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想不到徐海峰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将他拖起来:“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他动作粗鲁,盘面上的棋子满地乱跳。杨小鱼惊呆了,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叶明远就坐在走道对面,见状一推棋盘站了起来:“为什么不叫他下完?!”
徐海峰眼神一瞥:“嘿,有个舅舅在棋院里就是不一样。棋下得不怎样,脾气倒是挺大,老师也不放在眼里。”程延清拿到了梦百He杯的冠军,徐海峰在国nei预选赛就惨遭淘汰,不由得把这gu邪火发到叶明远身上。
“够了!”走廊上的邹扬再也听不下去了,冲进教室与他对峙,“徐老师,不要再对我的学生指手画脚!”
“你的学生?指手画脚?”徐海峰咧zhui一笑,满是痞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就二段吧?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也好出来教人下棋?”
“是,我没什么水平,但是我也知道,鼓励比责骂更重要。我不知道徐老师您是出于什么目的成天打击孩子们。我们都是过来人,都知道冲段的压力有多大,如果不能帮忙缓解他们的焦虑,至少不要雪上加霜!”
“怎么,我还得宝宝贝贝地哄着他们了?几句实话都受不了,心都是玻璃做的么?”徐海峰扫视一圈,“这个班里也就一小部分人能成为职业棋手,其他就是去定段赛上走个过场,还真一个个把自己当成爷了,说不得碰不得?”
“你**”邹扬看着徐海峰目中无人的模样,差点扑上去跟他大打一架。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不He时宜地响了。
邹扬接起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发来的信息。信息上只有两个字:出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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