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沉默中,谢榆觉得他接这个电话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呢?
正当他想要收线的时候,对面的魏柯突然出声了:“那跑圈了没有?”
“什么?”
“表现不好的人要跑圈。”魏柯淡淡道,“连输九盘,那就跑九圈。”
“喂喂喂,你不要开玩笑了。”表现不好的人要跑圈,这是当年他们在徐海涛那里学棋时的规矩,想不到魏柯还记得。谢榆把自己冻得发红的手指头收进了ku袋里,“天很冷的。”
“围棋是需要久坐不动的运动,body素质比想象得要重要。以后你在职业赛场上一局棋下三个小时、一天下三盘棋的时候,你就会_gan谢今天的体能训练。”
谢榆回忆了一下魏柯的身手,想起他那一招锁胳膊揉身带倒:“这么听起来,你还热衷于健身?你学过什么东西?”
“擒拿,泰拳。”
谢榆简直要背过气去。他原本以为自己虽然围棋下不过魏柯,打还是打得过他的,然而事实上,魏柯在所有有必要的领域都比他优秀且努力。
“开始!1,2,3,4**”魏柯自顾自开始计时。
谢榆自顾自把手机挂掉了。
“还真把我当冲段少年了。”谢榆耸耸肩。“我下的好不好、body素质高不高是都无所谓吧,又不是我上赛场。”
魏柯是不是忘了,他只是魏柯的替身而已。
☆、第 9 章
谢榆在道场里晃dàng了一圈,回来时发现围棋教室的灯还亮着,心想:那个说他“不过尔尔”的小家伙还在提携后进呐?特意踱到窗户外张望了一眼。这一眼就叫他大吃一惊:“杨小鱼,你怎么哭了?”
杨小鱼听见谢榆喊他,惊慌失措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抹眼泪。谢榆看他鼻子眼睛都哭得红红的,在椅子上反着坐下,趴上了椅背:“出什么事儿了?”
杨小鱼受人关心,哭得越发委屈了。谢榆哄了一会儿,才从他zhui里断断续续tao出了来龙去脉。
杨小鱼看上去瘦瘦小小,事实上已经14岁了。他从11岁开始冲段,第一年送走了道场里的师兄;第二年送走了他的同伴;第三年送走了师弟,今年已经是第四遭了。这个道场里很少有像他这样呆了三年的孩子,眼看大家或是成了职业棋手,或是gān脆放下了棋道回家中考,他心里压力特别大。他明年就初三了,今年冲段再不成功,他就真的要卷铺盖回家去补文化课。他现在成天不上不下地吊在这里,非常焦虑,棋力非但不Zhang,反而掉了。他以前其实不是那么差的。
道场里也有排名。越临近定段赛,他的排名越直线下降,杨小鱼很快就变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有些人是外界的阻力越大,反抗得越激烈,杨小鱼却不是这种x格。他比较懦弱,别人看轻他,他就越来越不自信,在一群热血少年里格格不入,只有同寝室的叶明远还能说的上话。
因为不明原因,叶明远去年冲段失败,但他依旧是整个道场里当之无愧的王者,常年排名第一。他出生围棋世家,家中三代国手,家学shen厚、棋力高qiáng,大家都敬畏他。叶明远x格高冷,但对杨小鱼格外关照。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打谱。其实按照杨小鱼的排名,他是不够格做叶明远的对手,但叶明远会每天抽时间指导他。
“可是,最近连叶明远也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杨小鱼哭哭啼啼地说。
刚才有个叫章翊闻的孩子跑来找叶明远去吃饭。谢榆对章翊闻这个孩子很有印象,因为紧跟在叶明远后跟谢榆对局的人就是章翊闻。他是一个温和大气的男孩子,很有礼貌,棋风也稳妥,谢榆觉得这个班上他的水平仅次于叶明远。章翊闻看时间太晚了,来棋室找叶明远,也不催促,就耐心地倚在桌边等他。叶明远复盘完了之后,就丢下杨小鱼跟章翊闻走了。杨小鱼追了几步,章翊闻有点为难:“我们早就有约了,你怎么去呢?”
叶明远冷冷扫了杨小鱼一眼:“你就别跟去丢人现眼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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