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我要定你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
字写得很难看,估计是左手写的,笔划有点儿歪。
安赫挑了挑眉毛,把信纸放回了信封里:“谢谢。”
班上的学生挺兴奋,不依不饶地继续喊,有几个男生的声儿特别大。
“这就完了啊!”
“老大给念出来听听啊!”
“就是啊让我们过过gān瘾也成啊——”
安赫回手在黑板上敲了敲:“安静点儿,造反了你们。”
下面的声音小了点儿,安赫把信放进口袋里,这信他不知道是谁写的,但估计也只有他不知道。
“用念么?”安赫抬手看了看表,还五分钟放学,“你们全看过了吧?内容挺霸气,震得我一哆嗦。”
“回应呢!”坐在最后一排的张林问了一句,下面又是一片兴奋地附和声。
“要说谁是谁的人,”安赫抱着胳膊笑了笑:“你们都是我的人。”
教室里一下安静了,接着爆发出一阵尖叫,拍桌子跺脚的都有。
“行了,收拾东西等着放学吧,”安赫走下讲台往教室门口直走,“考试复习也有这劲头我估计睡觉都能替你们笑醒了。”
安赫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刚擦黑,保安已经吃完了饭正站在岗亭里,一看到他的车,保安就开始乐。
安赫把车开到离刷卡感应器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放下车窗,从副驾座上拿起一个绿色的苍蝇拍伸出去,对着感应区晃了晃,前面的杆抬了起来。
保安笑着趴到窗口:“安老师,你换拍子了啊?”
“嗯,原来那个断了。”安赫把苍蝇拍扔回副驾,这保安笑点低,自打上回他刷完卡忘回轮一头撞在岗亭上之后,把停车卡粘在苍蝇拍上伸出去刷卡都好几个月了,这人居然还是一见他就乐。
楼下的停车位已经差不多全停满了,他开着车绕到楼后把车停了。
他的房子在12层,抬头能隐约看到灯光,是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开的。
开着灯能让他在开门进屋的时候心里踏实一些,房子不大,两居室,但如果不开着灯,天擦黑的时候回来,还是会觉得很冷清。
安赫一直管自己这套房子叫“房子”而不是家,尽管他觉得是“家”的地方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感觉上依然会不同。
“安老师下班啦。”电梯门开了,保洁阿姨拿着拖把从里面走出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嗯,您忙完了?”安赫笑笑,进了电梯。
“还有一会儿呢,今天就我一个人。”阿姨叹了口气。
“您辛苦。”
现在还没到八点,林若雪给他的时间是十点,安赫站在客厅里愣了两分钟,边脱衣服边走进卧室趴到了chuáng上。
一直睡到九点多,他才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这屋里装修得最好的地方,就是浴室,当初安赫看中这套地段挺偏的房子也就是因为浴室很大。
他打开热水开关,打开了放在浴缸旁边的笔记本,坐在浴室的摇椅上轻轻晃着,还有几天才供暖,感觉现在最暖的地方就是浴室。
没多大一会儿,眼前就已经全是白雾了。
安赫站起来脱掉衣服,伸手把旁边镜子上的雾气擦了擦,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手指在下巴上轻轻点了一下,顺着脖子向下到胸口再往下一直到小腹。
笔记本里存了不少片子,安赫随便点了一个放着,跨进缸里慢慢滑到热水里。
笔记本旁边放着一对外接音箱,呻吟声从音箱里传出来,密闭的浴室里顿时充满情欲。
安赫靠在浴缸里,头向后枕着,看着因为热气而变得有些模糊的屏幕,两个男人在沙发上纠缠扭动着,他缓缓地屈起一条腿,手摸了下去,发出了很低地一声叹息。
冒着热气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水纹,水纹向四周扩大着,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密集。
扔在客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安赫懒洋洋地裹着厚厚的浴衣走出去接起电话。
“大哥,你是不是还没出来?”林若雪的声音冲了出来。
“洗澡。”安赫看了看时间,十点二十,今天泡的时间有点儿久。
“洗完没?”
“我还没吃东西。”
“过来再吃,赶紧的,今儿光棍节,人多呢,别一会儿打不着车了!”
“我开车去,不喝酒。”安赫走进卧室打开空调chuī着暖风,看着衣柜,琢磨着穿什么衣服出去。
“别跟我这儿放屁,”林若雪想也没想地说,“你要不喝酒你甭来了,在你家浴缸里继续泡着吧!”
说完没等安赫出声,电话就挂断了。
安赫笑了笑,拿了衣服慢吞吞地穿着。
林若雪这性格他已经习惯了,他俩从高中起就关系特好,到现在都联系密切,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俩在谈恋爱,直到林若雪大学的时候嚣张出柜。
他还记得老妈听说林若雪出柜时怅然若失的表情。
安赫十分钟之后出了门,今天特别冷,但街上的人却比平时挺多,双双对对的小情侣满街都是。
安赫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伸手打车。
二十分钟过去都没看到一辆空车,他有点儿郁闷。不说是光棍儿的节日么,哪儿来那么多情侣凑热闹,光棍儿都凑成对儿了才好意思出门么……
挥了半天手他总算上了一辆没空调的黑车。
说了去沸点之后,司机看着他笑了笑:“哥们儿,真光棍儿?去酒吧找姑娘可不怎么靠谱。”
“谢谢。”安赫应了声,扭头看着窗外。
沸点是市里比较火爆的几个酒吧之一,每次有个什么节日的都会有表演。
安赫对表演没什么兴趣,他出来的目的就是跟朋友聚聚,固定的几个单身朋友。平时上班他都绷着,只有跟这几个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安赫进了酒吧大厅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有一阵了,台上几个妞扭得挺火爆,上衣都已经脱了,穿着内衣正起劲,安赫扫了几眼,目光停留在一个腿特别长的姑娘屁股上。
“这就看呆了?一会儿不得流口水啊,带够纸了没。”身后响起林若雪的声音,接着就被她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安赫回过头,他有快俩月没见林若雪了,这爆脾气妞又漂亮不少:“人呢?”
“那边,”林若雪指了指对面场边,“今儿我特地打了电话给经理,占了近点儿的台。”
安赫跟着她往对面走过去,刚坐下,面前就放上了三个空杯子。
“安子,你太不够意思,我们好几个人等你一个!”刘江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喊着说,眼睛还没忘了一直往台上姑娘身上瞟。
“我自己,”安赫想从他手上拿过酒瓶,“你专心看吧,别一会儿都倒我裤子上了。”
“你少来!”刘江抓着瓶子不放,“我专心伺候你,你自己倒顶多倒半杯……中间那个腿真漂亮。”
安赫扭头看了一眼,不仅腿长,皮肤也不错。
“赶紧的!”林若雪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他转回来拿起杯子,旁边宋志斌叼着烟指着他:“不许停。”
安赫笑笑,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都喝了下去,三杯都没怎么停顿,全都下了肚,他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皱着眉:“给我点儿吃的,烧死了。”
刘江拿过一碟小点心放在他面前:“最近总见不着你,是不是现在有人管着了?男的女的?”
“那我还用跟你们过光棍节?”安赫笑笑,塞了个苹果派到嘴里,靠在椅背上看着台上越脱越少的姑娘们。
暗而混乱的灯光,舞台上jiāo错的人影,身边的笑声和尖叫声,烟味和香水混杂着的空气。
安赫静静地拿着杯子感受着这些,让人疲惫却又能时刻挑动神经,在兴奋与疲惫之间来来回回。
林若雪几个人在玩骰子,她已经输了三把,还是喊得不亦乐乎,跟刘江顶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