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紧了瞳孔。
如果说刚才我脑海中翻涌的还是熊熊的愤怒,但这一刻,它完全被恐惧所替代了。
他们什么都知道。
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不仅仅窥探着我的言行举止,还对我的每一个念想了如指掌。
我的想法,我的坚持,我的yu望与执念,它们在我的脑海中无一不是生死攸关的重大抉择,在这群人的眼里,却像是电视节目里neng口秀的jīng彩片段,不必真情实意,只需配上一段欢乐隆重的罐头笑声。
从浴室里响起那段音乐开始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大脑早已成了别人用来取乐的工具,野蔷薇迟迟不对我进行治疗,却像猫捉耗子一样*着我的神经,一会儿让我相信自己是健康的、是有希望的,一会儿又把鲜红的数字拍在我的脸上——我_geng本不可能通过正当的途径从这里走出去,我相信只要他们愿意,甚至不需要动手脚,任何一台仪器都会给出一个超过五百的数值。
所有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个疯子是如何在这个里里外外长满眼睛的地方弄到芯片炸弹的?
那_geng本不是什么炸弹!那只是一出戏,一个小巧玲珑的道具,让我产生无谓的希望,同时又证实了我的疯狂,野蔷薇给我抛了一个饵,我毫不犹豫地上了钩,把自己是个疯子的证据送到了他们的手里。
如果是个正常人,在得到芯片的第一天就该产生怀疑,可我太需要它了,我迫切地接下了它,医生说的没错,我确实暗暗地渴望着,用自己的血r把这个糟糕的世界一并炸毁了。
我到底是不是个疯子?
我到底是不是个疯子!!
我仿佛听到我的头颅里传来喧闹的笑声,那是这个世界对我的嘲笑,紧接着耳边警铃声大作,我睁大了眼睛,目光是涣散的,眼眶似乎也变得空落,不仅如此,我的全身都变得空dàngdàng的,所有器官都消失了,body里充满了气,气球一般漂浮在空气里。
我要死了!我的body要炸开了!
恍惚间我看到光屏上映出了我的眼睛,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球恐怖骇人,shen蓝色的瞳孔里映着三个血淋淋的数字:553。
“jīng神波动值超过550,伴随有qiáng烈的幻视、幻听以及反社会行为倾向,这样的患者具有qiáng烈的攻击x,往往不是毁灭自己,就是对他人或社会秩序造成严重的伤害或破坏。
需立刻介入治疗,且不具恢复可能。”
——《成人心理健康教育守则》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布置非常眼熟,眼熟得让人觉得亲切,我在白玫瑰工作的时候无数次走进过这样的_F_间,一张chuáng,冰冷的ca管,蓝色的培养皿,以及环绕_F_间一周的巨型超级计算机。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曾经天真地参加过学生组织,呼吁社会同等对待普通人与雌x,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们原本就是一样的。
ca管将jin_ru我的大脑,我的意识将被肆意的*,如果现在我的zhui里仍然含有那一片芯片炸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碎它。
躺上手术chuáng的那一刻,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枕边的手术刀,这让我想起上个世纪曾盛行过的脑白质切除手术,我一时间有些怀疑,他们是想切我的r还是切我的记忆?太阳底下无新事,科技过了百年倒是进步了,同样是用手术把人变得驯良无害,后者至少保住了人的生产劳动以及繁衍能力。
主治医师慢条斯理地带上白色的塑胶手tao,礼貌地与身后编写代码的程序员打了个招呼,我趁他回头的那一会儿,飞快地将那把手术刀拿到了手里。
这个动作没瞒过医生的眼睛,我也没指望能瞒过他的眼睛,我用刀锋抵着脖颈,微沉着手腕,确保只要有人与我争抢,我就能先一步割断自己的喉咙。
“你可真会给我惹麻烦。”医生冷冷地抱怨了声,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若无其事地屈起指节,敲了敲手术台。
我一凛神,然而下一秒,我手中的刀就不见了。
一只冰冷的手捉住了我的手腕,像是要捏碎我的手骨一般用力地将我的手拉开,仅一瞬手术刀就到了他的手中,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它夺走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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