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邱十里又呆住了,不能杀,杀人很丑,很错,很恶心,大哥不想看自己杀人,杀人很痛苦,很难过。
他就在这种混乱中,思绪如同眼泪,如同泉涌。
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
老天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尤为慈悲。邱十里不多时就见到了时湛阳,在12层已经沉寂许久之后,那还是个晴朗的早上,邱十里正和几个投资经理讨论补仓的问题,主要是别人陈述他来拍板,所以很少吭声。
当时他也在沉默,专心致志地听那些数据,会议室大门开着,他蓦地听到一种声响。
有脚步,还有轮椅mo_cha过大理石地面,耳朵里装的电极正在勤勤恳恳地工作,邱十里不会听岔。这声响很轻,就像蚂蚁尖尖的zhui啃在心上,啃得他刀口都痒了,好像回到恢复的那段日子,奇痒无比。
越靠越近了,近在咫尺了,邱十里转头去看。
就是时湛阳。身边跟着几个男nv,阔别多日的时湛阳活生生的,正要经过这扇窄门。这层楼是专供开会的,大大小小全是会议厅,他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稀奇,经过门口的这半秒也太短,连擦肩而过都算不上,他走了,就走了,也不稀奇。
可他却转过头来,直直地撞上邱十里的目光,还停住轮椅看了几秒。周围人跟阵风似的,驻足在他身后,给他的视线让路。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呢,惊讶?熟稔?还是陌生,还是持续几秒的兴趣和专注。邱十里真想把自己埋Jin_qu,*起浑身的骨头和尖角,沉入一口井,好尝尝shen水下抓得住的东西,哪怕是一抔泥土。他愿相信那泥土是rou_ruan的。
但他立刻终止了这场对视,捡起断开的思路,继续琢磨那动辄几十亿的补仓问题。时湛阳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这回听不清了,他只看到自己握着报告册的手,几点红,发怒似的扎在白纸表面,太刺眼了。
当天晚上,邱十里去便利店买了蛋*吐司和卸甲水。他坐在地上,擦好一只手指,就把一张染得火红的*巾用力扔进手边的垃圾桶,就好比要把一件丢人的、不愿回忆的事从自己身上完全剥离。
全部卸完之后,指尖还是泛红的,他又在小厨_F_里不停洗手,不去浴室是因为不想照镜子。洗足了十分钟,这下他也判断不出那些红是没掉gān净还是血色了,擦gān去吃吐司,盘tui靠着沙发垫,吐司应该带甜味,撕一块到手里,再用zhui咬住,邱十里觉得好苦。
可能是卸甲水没洗掉?他咬了咬拇指,想。
十分钟A,不会吧。他又想。
邱十里徒劳地侧身躺下,手臂垂在沙发一侧,想到那副画,《马拉之死》,时湛阳带他在比利时皇家美术馆看过,没记错的话,那时他二十二岁,是个冬天,雪在树梢结成冰棱,大哥吃多了特产巧克力就会流鼻血。当时他们在那里做生意。
他缓慢回忆,快速看清了自己的活该之处——钱多得花不完,事业顺风顺水,每天不用拼死拼活了,还能抽空去看看新上线的电影。这种日子挑得出问题吗?明明没什么可痛苦的,但就是觉得特别痛苦,每天都痛苦,理由抓不住,但特别充分,好像生活它本身就是如此。这是最令人无言又无望的。
可这又能怎样呢?白天,他没看清大哥的无名指,却因为自己红指甲的bào露而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从而神经质地清洗自己。现在,除去睡觉,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邱十里清醒地意识到,无论是否情愿,自己必须给自己找个出口,比如上街大喊大叫,骂一骂天气预报和政府。他认真考虑了如何这样做的同时不显得太像一个神经病,哪知机会很快就来了。
由于之前美国最高法院刚刚宣布《婚姻保护法》歧视同x伴侣的nei容违宪,并废除了反对同x婚姻的加州8号法案,五月初的时候,旧金山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游行。这种游行其实年年都有,队伍从当地著名的同x恋区Castro出发,一路壮大,只需一个上午,彩虹就遍及全城。
不过今年的游行比往年规模更大,时间也更长,婚姻这种基本人权终于握在了手里,同志们用这种方法来庆祝他们的胜利。
游行当天是周五,邱十里静心上了一天的班,天快黑时,他neng了西装换上白T蓝牛仔,开着他的迈巴赫追上游行的队伍,在街边找了个停车位停好,邱十里往ku兜里塞好车钥匙,加入了前方花花绿绿的队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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