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gu清淡却明显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像cháo*的油漆,也像新挤到颜料板上的油彩。邱十里拽着轮椅扶手挪了挪,把时湛阳拉得挨紧chuáng边,也挨近自己,两人的膝盖靠在一起,他又抬臂把自己的右手递出去,“兄上觉得我像什么?”
“现在吗?压寨夫人吧。”时湛阳把玻璃瓶塞给他左手拿,又轻轻捏住他的右手小指。
刷头贴上来了,带着凉凉的触_gan,竖向刷两下就_Fill_了整片指甲。邱十里垂眸看见那一小块胶质的红,映着一团朦胧灯光,当真如同挂杯的甜起泡酒,剔透,好像它是热烈的,却又浓稠,几眼都看不到底。
时湛阳的这句话也是。
邱十里不去乱想,暗暗xi了口气,努力保持纹丝不动,任大哥托着手掌,看着大哥耐着x子蘸取更多,莹润地蓄在刷头上,又染上他的无名指尖。
“我不做压寨夫人。除非兄上去做土匪。”开玩笑的口气。
时湛阳已经涂好了四只手指,涂得均匀平整shen浅适宜,此时正在对付拇指,指肚上破了一块皮,月牙状,不算浅,有些gān裂,里面neng红的r也隐约可见。这是邱十里自己掐出来的,就像他唇上那些不经意咬出的齿痕,他似乎总要靠些什么来维持清醒。
“我已经是土匪了,夫人还能和我一起骑马打架抢钱,”时湛阳垂头,用唇峰蹭那伤口,“他对我很温柔,我希望他对自己也温柔一点。”
温柔?邱十里开始发愣。
别这么说。
我不要你这么说,哥哥。什么夫人**现在对我已经足够,我在你的身边**别让我变得更贪心A。
邱十里不露声色,却蜷了蜷手指。他不想被这样亲吻,让未gān的甲油蹭花时湛阳的脸。他也不想听时湛阳说这些话。他不想要这种温柔。
刚才他下意识地递出右手,就是因为他抗拒把左手那么长期地、*luǒluǒ地bào露在时湛阳面前呀!它空得滑稽,空得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戒指被摘下来之后,最初的那几天,邱十里喝高度浓*咖啡兑酸葡萄酒喝得总想出门犯罪,又*在被子里嗑眠尔通,觉没睡成,倒把自己嗑得神经衰弱,他甚至拿着那柄双刃匕首在无名指_geng上比划过几次。
这地方磨不出茧子,平时用刀用枪基本都无需此处使力,显得很脆弱,后来,又当某些不堪的时候,比如前几天,他佯装要去陪老同学过新年,却鬼影似的跟在时湛阳身后,当他从别人口中打听到时湛阳要上船的消息,bī迫自己冷静地迅速做好混上来的准备时,他总是习惯x地用力掐这只无辜的手指。
邱十里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掰断它。
可是临了关头,他又屡屡想到,断指是不入流的混混爱最做的事,用来表所谓的可笑的“忠心”,或用来自罚罪过,例如那狗日的江口组里面,断指的流氓随处可见,他们还有比较数量的传统呢!自己倘若断了,岂不是和他们归为一谈?那只会更像一个跳梁小丑。
于是邱十里的无名指虽看似伤心、屈rǔ,且无用,但也保留到了现在。
而此刻,右手的大拇指也被jīng细地覆上了红,放在一边晾gān,环形灯暖暖地照,一把玉髓上面,缀了五颗石榴籽。邱十里孤零零的左手终于被时湛阳握住了,从小指开始,无名指就在第二个。
“理纱子说要送你戒指?她手上的吗?”时湛阳偏偏还去掐他的指_geng。
“我没有要。”邱十里沙哑地说。
“嗯。”
“送戒指这种事**谁还会信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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