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十里的眼睛被刺痛了,他近乎放空地捧着它们,愣了好一会儿,又去看这盒子下面压着的东西。有设计师的一封手写信、一本原稿集,一沓各种各样的收藏证明。
他去翻原稿,厚厚的一大本,前前后后废了二十多个设计图,最终的那一对和实物相同,指环表面上有着小小的凹陷凸起,线条柔顺,形状好像首尾相衔的某种鸟类,比如凤凰。
他又去看手写信,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工丽的意大利语,他看得出来,却又读不懂了,字M_都在跳动着,一头扎进瞳孔,他似乎看也看不清,头脑中却刻下了一件事,那不是直觉,那对邱十里来说是必然的事情,越想越清晰,越想越砭骨。
最终他站了起来,把信纸叠起来放进上_yi口袋,手指颤抖着,拔出那两枚戒指攥入手心。跑上楼梯时他撞上了管家,管家如幼时那般提醒他慢一点,邱十里却_geng本听不见,飞奔回到时湛阳的卧室,他踉跄着在chuáng边跪下,膝盖在地板上撞得生疼。
那只手是温暖的,枪茧触_gan踏实,邱十里握住了,他找到无名指,气喘吁吁地把尺寸大的那枚指环tao上,太快了,一瞬间的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又一把扯了自己手上的绷带,捏着大哥的两只手指,夹住另一枚,缓缓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tao。
这戒指仿佛千钧重。
时湛阳的指尖捏着它们,就像真的在给邱十里D戒指一样。金属滑过尚未愈He的伤口,tao到没有伤痕的指_geng,不松不紧。
正好A,邱十里想,我自己都没有量过尺寸,可是有人知道,有人帮我记得。
我现在就和他结婚了。他又想。
从出了那山dòng开始,到现在,过去了多少天,邱十里失控地吼过,靠在马桶边吐过,甚至用刀扎过自己的大tui,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他是掉不出来,眼睛每天都酸沉,总觉得gān得要冒血。
然而,此刻,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邱十里把脸埋在时湛阳的手掌中,发出了受伤小狗般的呜咽。他已然泣不成声。
第四十章
九月下旬的一天,时绎舟宣判了,没有死刑,只是无期,刑期将在他出院后开始,邱十里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
彼时他正在去往马拉nei罗的飞机上因为浓*咖啡摄入过量而失眠。着陆之后,他将即刻赶往法拉利F1车队的总部。
前几年时绎舟胡搞投资,居然收购了那车队的大宗gu份,如今跟头一栽到底,法拉利方面资金立刻吃紧,只得开始四处拉投资,而邱十里此番前去,就是为了把那些gu份买回来。
倒不是他要帮时绎舟擦屁gu,也不是给这车队送钱有什么好处,事实上,时家和梅赛德斯关系比较近,对方长期购买他们代产的制动泵和真空助力器,多少年了,时家的私车公车也都是奔驰或者迈巴赫,突然投了人家的死对头,还是邱十里亲自去投的,或多或少会伤和气。
但邱十里必须要去,一方面,他家老四还在里面开赛车,车队如今面临危机也是他家*`蛋的老二惹的祸;另一方面,他的一位老同学也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之一,他得去看看。
那老同学便是霍英,在上海读大学的那短短一年多,他们是室友。时湛阳大概也和他见过几次面,当时霍英总说,你哥看起来像人民企业家,却又因为脸盲,总是说不清哪里像。
后来邱十里回去帮人民企业家gān活了,霍英也没好好上学,他一个人跑去了国外,跟他_M_M那样去玩一级方程式;后来邱十里竟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人家是世界冠军,还成了自家老四的偶像;又后来,时绎舟买了车队,时郁枫去了车队,邱十里本想抽空拜访拜访那位传奇旧友,却迟迟没去一次,因为怎么想都有点尴尬。
然而这一回,见面总是必须的了——那位毒枭的儿子也在车队里,霍英大概是风头太盛遭人眼红,前不久受他陷害,两人一块在车上出了事故,毒枭的儿子死了,霍英还活着。
等待他的或许是被追杀一辈子的命运。
邱十里则在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安排了人手过去,尽管当时他也焦头烂额,他不觉得自己可以再去关心其他任何人了,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结了仇的、在逃的毒枭总是个巨大的威胁,邱十里绝不想让霍英死。
此时,他们就要见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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