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十里咬着zhui唇,呆呆地说不出话。
时湛阳抬手,缓缓捋着他的肩膀,缓缓地开口,“无论你是谁,披着什么借口,bào力就是bào力,残害就是残害,谋杀就是谋杀,身上的罪再沉也不能因此觉得麻木,觉得生命卑微,更不能以此为由来给自己洗地,自欺欺人。ナナ,你和爸爸完全不一样的,你才刚刚开始,你要永远记住这件事。”
他说着,握住邱十里的两只肩膀,用力捏了捏,他的目光shen不见底,满溢着极端的执迷和真挚,“不用给自己辩白,我们,我和你,从来都不是无辜的,杀不杀人,乱不乱伦,又忏不忏悔,也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是的,”邱十里雾气蒙蒙地呆望着他,“是自己的选择。”
时湛阳_gan到霎时的心痛,这痛又紧接着绵延起来,好像有许多_geng断针在心尖上钝钝地扎,因为他正亲手把什么珍贵又无用的东西扯破。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话说完,“你会想,命运不是我们能掌控的,生在什么样子的家庭,被压上什么责任,爱上什么人,为什么就会被旁人定义成‘有罪’?你想的没错,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为这件事_gan到不甘,经常很难过,因为我选择接受这命运,我怪不到别人。但后来我发现了一件更值得去想的事。”
邱十里好像每句话都被说中了,他求救般看着时湛阳,不敢眨眼,只是在他旁边坐下,死死抓着他的手。指间的茧子和伤痕,每一个都那么熟悉,让他_gan到安全。
“那件事就是,”时湛阳用空余的手去轻抚他的后背,“对于我们这种人,一定要有一tao自己坚信的标准,那是我们自己树立起来的真理,亲人、爱人、神父、上帝**谁都不能动摇。直到死,我们都必须对自己怀有这种自信。”说着,他抱住邱十里,慎重得好像拥抱一棵chūn天的小树,怕把新叶碰掉了,“倒不用去管别人说它是对还是错,更不用参照什么教义,但一定要有,否则会活得很痛苦的。”
邱十里听得相当认真,他依偎在那副温暖的Xiong怀里,一点一点地思索,最后他把双手搭在时湛阳肩上,问道:“兄上,你的真理是什么?”
时湛阳的声音沉下来,“不杀无辜的人,守护自己所爱,还有,有仇必报,以牙还牙。”
听到这话,邱十里心中跌宕的那些,突然间就安定下来,如尘埃落成沙漠。因为他忽然间就肯定了,自己是那所爱中的一部分。
他又单纯地想,哥哥的真理,就是我的真理。
或许这样显得没主见,很懦弱,但邱十里知道不是。这就是他的决定。时湛阳刚刚说了这么多,最想告诉他的就是,人要对自己的决定有绝对的信心,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信了,他又还能信谁,又还有谁会信他?
邱十里听懂了。
他觉得大哥和自己其实都是幸运的。至少,除去自己,他还有大哥可以去相信,大哥也还因为有他的存在,正在被笃信着。
于是他把脸埋在时湛阳Xiong前,捂gān了那些没流出来的眼泪。
那天睡前邱十里还是做了祷告,他站在自己_F_间的舷窗前,望着漆黑的海面,低声念着日日相同的祷告词,心中默想:“主,我杀了人,我还爱上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最爱我,最信任我的哥哥。那不是亲情,不是对长辈的依赖,那是*luǒluǒ的情yu,还有独占的渴望**但我不需要原谅,即便我是有罪的,即便我双手沾满鲜血,面朝地狱,一生被您责罚,这条路我也一定要走,”他洇*了眼角,“他说他会等我,我只求我能永远像现在这样爱他,如果哪一天,死亡把我们分开,求您让我们重聚,任何地方都好。”
邱十里也不知道,短短几念之间而已,上帝也不一定听得到,自己怎么会这么动情,心中又这么沉重。匆匆抹了把眼角,他眼巴巴望了时湛阳的chuáng尾几秒,最终走去关门,准备爬回自己chuáng上去睡。他_have a bath_前就把自己的小刀压在枕下,虽然阖上眼皮就是满眼血色,鼻间似乎也有洗不掉的腥臭,但他认为自己能够做个好梦。
然而,他刚一拉上门把手,就见时湛阳He上笔记本,看着他,对他说:“ナナ,你不是必须睡在那边的。”
“**我可以吗?”邱十里指了指他边上的位置。
时湛阳点头道:“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盖两chuáng被子。”
邱十里愣了一下,几乎要小声尖叫了,他蹬蹬蹬跑回自己chuáng前,抱上枕头被子,又蹬蹬蹬跑到时湛阳chuáng边,把它们一gu脑放在上面,时湛阳帮着他快速地铺好。
小刀落在隔壁了,但邱十里刚才就没打算拿它,在大哥身边,他不想满身尖刺。他觉得自己的快活可真简单,就这么心满意足地钻进被子,往时湛阳那边挨近了点,乖乖地给自己掖好被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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