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想了想，也觉得挺高兴的，说：“是啊，以后就落地生根了，值得庆祝。”

唐峰笑道：“必须庆祝一下，我请你们撸串去。”

三个人吃饱喝足，休息了一天。次日唐峰又去联系建筑公司，花钱让人把剩下的那半截办公大楼盖完。同时找人设计图纸，准备在办公楼旁边再盖个宿舍楼，规划分区、做绿化。忙活下来，八月就到了尾声。

唐峰和林河为了公司的事，建立了个公共账户。林河还在念书，钱没唐峰攒的多，出了三亿基本上就把积蓄掏空了。唐峰一直接戏挣钱，手头宽裕一些，出了四亿。

两人把辛苦攒下的身家性命都投在这上头，颇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做事业，就得有这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唐峰今年二十八，林河二十七，都将近而立之年了，要给自己立足做打算是迫在眉睫的事。他们老东家的规模太小，李老板又是个钻钱眼儿的主儿，不怎么为艺人着想。要是他们不给自己的前途铺路，总有一天被损耗完了价值，就要被无情地抛弃掉。

一通折腾下来，账户里的钱流水似的花出去一多半。林河心里直发慌，成天皱着眉头，仿佛风chuī草动都能引起他缺钱的伤感。

唐峰看出来了，说：“房子后期装修和签新人的钱我来出吧，你别管了。”

林河咬牙撑着，说：“没事，大头都花完了。节省一点，剩下的用账上的钱就够了。”

唐峰待在酒店里，他们选择的是海景房，坐在落地窗前能看到金色的沙滩和远处缓缓起伏的大海。

天空碧蓝如洗，大海也gān净澄澈。唐峰感受着迎面chuī来的海风，心情轻松了很多。

他觉得人得多往好处想。从前他跟林河一穷二白，彼此拿对方当做唯一的依靠，想着能维系温饱就足够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过上这种好生活。

如今两人事业有成，一路走来仿佛一场梦境。唐峰觉得半辈子能活的这么jīng彩，已经十分难得，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从头再来。

唐峰心里知道，林河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他，自己只空有一身力气，连努力的方向都不对。

林河让他的人生有目标感，也让他有作为保护者的使命感。

自从跟林河相遇，唐峰开始走上了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人生。当艺人是林河要去，自己拼命挣钱也是为了能够保护他，如今开公司也是林河的规划。他只需要配合他的步调，人生就越过越好。

唐峰不知道林河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或许他只把自己当做最好的兄弟。然而唐峰对他的感情早已不止于此了。他把林河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悄然把他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不希望他跟其他人建立感情的纽带。

他知道这种占有欲很自私，完全不讲道理，但是他也不想讲道理。

他希望能把林河留在身边一辈子。作为代价，无论林河有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去满足。他想永远跟林河在一起，不管以什么名义、用什么办法都要做到。

唐峰还在思绪中徜徉，忽然感觉脸上一阵冰凉。他回过头去，见林河拿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贴在他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

林河在他旁边坐下，跟他碰了个杯，说：“你在想什么？”

唐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要当老板了，感觉还不坏。”

林河叹息了一声，把玩着杯子说：“就是缺钱。我现在天天做噩梦，生怕财政赤字。”

他注视着唐峰，仿佛要看透他的心事似的说：“你难道不怕吗？”

唐峰笑了，温柔地想：“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他看着远处的海，平静地说：“我账户里还有钱，也还能再挣。你不用操心，把一切都jiāo给我就行了。”

第3章 二选一

九月份，林河跟双月流光八年的合约到期了。李双月给他打了个电话，双方客气地道了别。

林河对李双月的感情很复杂。她早年冷冻过他，却也是把他带进这个圈子的引路人。林河在那段经历里沉沦了一段时间，在唐峰的支持下去进修，后来因缘际会拍了部电影，当上了柏林影帝，算是因祸得福。

那段经历让他的心沉静下来，让他学会了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专注地活出自我。如果没有经受过那段痛苦，也不会有今天的他。

林河挂了电话，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渐渐有了现实的感觉。没有了合约的枷锁之后，他浑身轻松，感觉如释重负。

十一月，林河执导的电影《逆流之诗》过了审，定档年底上映。林河下半年忙着电影的宣发，带着主创在全国的几个大城市转了一圈，点映的反响挺不错。

这部电影是个文艺片，是以他和唐峰为原形拍的。林河把这片子当做毕业的实验作品，投入的成本不高，对票房也没有太大的期望。不过林河的叙事能力很qiáng，这部处女作拍得颇有惊艳之处，再加上俩人的粉丝众多，特别买账。到年底上映时，两个月里挣了三亿票房，蛮回本了。

林河得知了这个消息，特别兴奋。他正在建设公司，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票房扣掉成本之后，到他手里还能剩下九千万。他激动的不行，给唐峰打视频电话，说：“有钱了！九千万！”

唐峰说：“什么九千万？”

林河说：“电影票房啊！净赚九千万！装修费、设备费、签约费、杂七杂八的各种费这就都有了！”

唐峰明显跟他不在一个频率上，说：“你不用这么拼。钱不够跟我说，我还能挣呢。那点钱你自己留着花吧。”

林河觉得被他小看了，心情有点不好。唐峰见他脸垮下来了，转移话题似的笑道：“公司大楼盖得怎么样了？”

林河一提这事又兴奋起来了，说：“前几天我过去看了一趟，主楼封顶了，玻璃都装上了。宿舍楼正盖着呢，chūn节后就能完成了。”

唐峰惊讶道：“这么快？”

林河说：“我拍了几张照片，等会儿发给你看。”

俩人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林河把施工现场的照片发给了唐峰。片刻唐峰回了说：“气派！我喜欢！”

林河说：“大门你想要什么样的？有旋转的，还有自动对开的。”

唐峰说：“用自动旋转的玻璃门，办公室都用指纹锁。内部装修找个信得过的工作室来做，钱都花了，要做就做的高大上一点。”

林河说：“装修我已经找人设计了，你看一下。”

他发了设计图，方案A是工业风混搭赛博朋克风格，方案B是性冷淡简洁风。唐峰看了一阵子，回复道：“我喜欢第一套，你呢？”

林河说：“我觉得都行，听你的吧。”

唐峰发了几个兴奋的颜文字，跟小孩儿似的卖萌，看得出来十分欢欣雀跃。林河觉得他俩这样像给自己的新房装修似的，心里也挺开心的。

过完年，办公大楼盖完了，开始装修。唐峰的时间被李双月安排的满满当当，依旧全国到处跑商业活动，分身乏术，只好把一切事都jiāo给林河处理。

林河也没有余力管公司的事，把一切都扔给工作室负责。他上半年把《逆流之诗》申报了金jī百花奖的评奖，同时写论文、答辩，六月份顺利毕业，拿到了学位。

薛十方作为林河的忠实迷弟，得知他毕业了，专门在礼堂外头等着道贺。林河穿着学士服出来，手里拿着毕业证书。薛十方十分兴奋，说：“师哥，恭喜你！”

林河笑道：“谢了。”

俩人站在树荫下，初夏的风chuī在身上，带来草木的香气。平常看惯了的风景，此时也让他生出了留恋。

林河感慨道：“要走了，真有点舍不得。”

薛十方说：“师哥，我也舍不得你，你带我走好啦！咱们说好了的，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我鞍前马后为你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