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对我们心有怨恨!”M_亲猝然激动起来,一掌拍在桌面,“我知道,从北岩出生开始你就在怪我们。你以为我想那么大年纪再养个孩子吗?可没有北岩,我和你爸老了怎么办?靠你吗?躺在病chuáng上,你就是扶我们起来上个厕所都难!”
“你现在是能照顾自己,那是因为你年轻,等你六七十了,我们也走了,你怎么办?你一个人怎么生活?我生北岩我有错吗?我让他照顾你我有错吗?”
好似一座酝酿了十三年的活火山,一朝爆发,她到处喷吐着灼人的岩浆,伤害任何靠近她试图劝说她的人。
“舅_M,你别激动。”
沈洛羽的手刚搭上M_亲的肩膀,就被她猛地挥开。
“你们早就知道了是吧?” 她怒目瞪着沈洛羽,又去看另一边的姑姑,“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怎么总爱掺和别人家的事A?当好人说好话谁不会?我严厉也是为了他们的将来,没有我北芥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能有现今的成就吗?”
姑姑板住脸,一改先前温和态度,冷声道:“你能跟孩子好好说话,谁要掺和你们家的事?”
“你好好说话,晓瑛也是关心孩子。”
父亲虽然惧nei,却十分疼我姑姑。两人幼时父M_早逝,相依为命长大,后来姑姑年纪轻轻守了寡,body也不好,父亲背后没少_gan伤,觉得妹妹命苦,因此总是让M_亲能帮衬多帮衬,有事没事多走动。
从茫然与震惊中回神,他没急着跟着M_亲一块数落我,倒是帮姑姑说起话。
这无疑火上浇油,M_亲豁然站起,指着他鼻子就骂:“北建辉,你给我闭zhui!嫁到你们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三十多年了,管孩子是我,做家务是我,照顾你妹妹还是我,你除了坐那儿跟尊佛似的还会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没赚钱养家吗?孩子是我不想管吗?那是你不让管,嫌我管的不好**”
本以为今天是我与姑姑她们,同我父M_间的三对二,想不到竟成了M_亲和我们的一对四。
我暗暗叹息一声,跟着缓缓起身,加入嘈杂的争吵中:“我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
我尽量维持平和的心态跟语气,不想加剧矛盾。如今再一一细数彼此的不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既分不出个子丑寅卯,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能得到认同当然最好,但若得不到**也无需qiáng求。
“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当然不需要我们意见了。我们跟你都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你看不上我们也是很正常的事。”M_亲皮笑r不笑地说着,满眼都是嘲讽,“你要找男的,你也找个会过日子的呢?你看看外头那个,浑身上下都写着花花公子几个字,zhui里那几百几千万跟玩儿一样,年纪轻轻不学好辍学去赛车,和你能是认真的吗?”
她要是直接否定我的x向,我还痛快些,可她偏不,以一种表面“为你好”的姿态,暗暗施行自己的控制yu,妄图将自身意志qiáng加于我。我若不听,就是不孝,是“吃苦还在后头”。
我蹙眉道:“我不需要像你证明他对我是不是认真的,我比你们要了解他,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隔着餐厅门,她抬手指着客厅方向,嗤笑道:“他才二十一,北芥,你四十的时候,他也才二十八呢!今天我就把你当闺nv看了,你找这样的,甭管对方再有钱我都是不答应的!”
“我答应了。”她话音刚落,姑姑就在旁小声拆台。
M_亲当即又是一掌重重拍向桌面,斥道:“有你什么事!”
“舅_M,你不是怕北芥老了没人照顾吗?这比他小十几岁不正好吗?他七老八十的时候,人商牧枭还能动弹呢,chuáng头递杯水喂个饭还是能做到的。”沈洛羽不愧辅助一把好手,解析问题角度颇为刁钻,瞬间把M_亲堵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她脸Zhang得通红,简直要气到怒发冲冠,一只搪瓷杯猛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叫停了在场所有人的动作。
暂且安静下来的餐厅里,只剩茶缸在瓷砖上滚动的声响。还没等它停稳,餐厅门便被倏地拉开,商牧枭冲进来,以保护之姿挡在了我的面前。
同时冲进来的,还有蛋huáng。
它疯叫着围绕餐桌跑了一圈,最后呲着牙停在了我的身边,同商牧枭一个在前,一个在旁,严密地将我保护起来。
“别动他,是我硬要和他在一起的,你们要打打我。”商牧枭将我挡在宽阔的背脊后,与冲进来时急切的动作不同,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父亲凝视他片刻,弯yao自地上拾起那只大茶缸,重新放到桌上。
“行了,你们走吧。”他叹息着道。
M_亲面无表情地又坐回椅子上,视线盯着地砖上的某一点不出声。仿佛她的所有气焰所有怒火,都被刚才的那一缸茶泼了个jīng光,现在她已是一滩*柴,再也没了之前的气势。
“小芥,你先回吧。”姑姑冲我挤了挤眼道。
这是我本来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没什么好失落的。我完成了对父M_的坦白,告诉他们我真实的模样,不用一直以虚假的面貌应对他们,这样也足够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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