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别他妈说脏话。”
“我他妈成年了。”小huáng毛瞪着他,气势挺足。
“啊,流血了。”周围的大爷大妈指着川哥的胳膊,血还在滴答答往下流。
川哥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衬衫。
“我看看。”小huáng毛走上前拽住川哥胳膊,在伤口上看了一眼。
“嘶——”川哥疼得吸气。
“没事,上点药就好了。”小huáng毛表情酷酷地说。表情仿佛在说,这种伤老子见多了,算个毛线。
然而另一个小孩见势不妙早已趁着这空挡开溜了。
“操,让这傻bī跑了。”小huáng毛咬牙切齿。
众人看没什么事情了,也都各自散开。
川哥也回店里了,刚要到柜子里找医药箱,就看见那小huáng毛跟在他身后进来了。
川哥抬了抬眉毛。
“gān嘛?”他问。
小huáng毛冷着脸,用超凶的声音恶狠狠地对川哥说:“给你处理一下。”
这是要处理了我?
川哥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机给大qiáng打电话。电话接通后第一句就是:“我店里被人打劫了,赶紧过来帮忙。”
小huáng毛的脸上顿时五颜六色了起来,表情非常一言难尽,仿佛吃了屎,他提高音量:“我说,我要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哦。”川哥放下心来,对电话那头说,“没事,我听错了,你不用过来了。”然后挂了电话,非常从善如流地对小huáng毛说:“药店就在门口,出门右转第一条街路口。去吧。”
“操,你不是有医药箱嘛,我都看见了,就在柜子那儿放着呢。”huáng毛瞪着眼睛。
“药好像过期了,纱布也没了,你不是要帮我吗,帮我去一趟药店吧,我给你钱。”川哥用手托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说道。
“不用你给。”小huáng毛这会儿倒是挺听话,扭头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给你。”说着把一袋东西扔到桌上。
川哥朝着他托了托胳膊,示意了一下自己现在并不方便的事实。
“操。”小huáng毛骂了一声,无奈地半蹲下身子给坐在小躺椅上的川哥上药。
虽然这小子看起来挺凶,但川哥不得不承认,他包扎技术挺娴熟的,动作也很轻柔。
川哥暗暗打量了一下,这小子安静下来的样子还是挺入眼的嘛。
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来。
川哥微微活动了一下刚包扎好的手臂,隐隐还带着点疼。不过应该不太耽误事儿,就是做饭烧火什么的……唉,这两天可能店里得关门了。
这么想着,川哥拿起手机,顺便抬头非常真诚地对着小huáng毛说道:“我没事了,谢谢,你走吧。”
另一边接起手机。是大qiáng打来的。
“怎么了?”
“刚才在路上说不明白,你说店里出事了?需要我找人一块过去吗?”
“别,没事儿,就被一个小孩儿划了一下,不过人家还帮我抹药了呢。”
“你被人拿刀砍了?”
“是'划',注意用词。小口子,已经没事了。”
“小孩儿?”
“嗯,挺好看的一小孩儿。”川哥突然注意到小huáng毛还在旁边站着没动。听到他这话居然还脸红了。
为了不让他发现异样,小huáng毛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我成年了。”
川哥不由勾起唇角,对电话那头道:“嗯,他成年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愉悦。
“什么?等等,我马上过去。”
“你这么急着过来gān什么?我不是说了没事。”
“我……”大qiáng一时语塞,想不出理由搪塞,只好半真半假道:“我怕你残害祖国花朵。”
“……”川哥翻了个白眼,道:“行吧,爱来不来。”
挂了电话,小huáng毛还在跟前站着。
“你怎么还不走?”
“你这儿就你自己一个人看着吗?”小huáng毛表情特别别扭。
川哥点头。
“所以你开不了业了?”
川哥继续点头。
小huáng毛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没事,我不怪你,反正三四天就好了。”川哥赶紧安慰他一下。
小huáng毛瞪了他几秒钟,语气依然跟要债的大爷似的:“我帮你。”
说完就拽拽地进厨房了。
川哥在后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良久,轻轻“啧”了一声。
这孩子,还挺仗义。
他跟过去,有些怀疑地问:“你会吗?”
小huáng毛酷酷地说:“没什么是我学不会的。”
“哟,口气还挺大。”
大qiáng进来的时候抬头就问:“人呢?”
川哥在后厨应了一声:“这儿呢。”
此时他正在口头传授小huáng毛麻辣烫之奥义。
“行了,关火,加香菜、醋、胡椒粉和辣椒。别忘了要先问客人忌不忌口。”
大qiáng进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川哥觉得奇怪,跟在他后面出了厨房。
“他怎么还在这里?”大qiáng的语气好像小孩子抢不到玩具一样。
“我这两天开不了业,所以他说要帮我打工。”川哥把受伤的那只手臂伸出来给他看。
大qiáng轻轻托起他那只手臂,直皱眉头,说:“你在电话里还说就划了一道呢,怎么包这么大。”
“没事,就是纱布缠得多了,看起来比较严重罢了。”
“你知道这huáng头发小子是什么人吗?”大qiáng又把话题绕到里头那小huáng毛身上。
“不知道。”川哥诚实地回答。
“那你就这么留着他了?万一引láng入室怎么办?”
“他人还不错。”
“这才几个小时你就认为他人不错了?万一他别有目的接近你呢?”
“……”川哥以眼神表达“你想太多了兄弟”。然后就回厨房现场指导去了。
“操。”大qiáng留在原地,有些懊恼地挠头。
川哥再出来的时候,大qiáng已经走了。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川哥轻声嘟囔,坐在他的小藤椅上,回想了一下大qiáng今天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他给大qiáng打了个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第4章 Chapel4
“哥,我走了。”晚上十点,一天的营业时间结束,小huáng毛跟川哥打个招呼就要走。
这短短一天时间,小huáng毛对川哥的称呼已经从刚开始的别扭变得无比顺口。
“等一下,你过来。”川哥叫住他。
小huáng毛乖乖走过来,虽然走路姿势还是那么狂炫酷霸拽。
“你的个人私事我不管,不过你得告诉我今天上午为什么打架,我有知情权。”川哥扫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提醒他自己“受害者”的角色。
“……”小huáng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他骂我妈。”
“嗯,那是他嘴欠,该挨揍,不过拿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那是我防身用的,本来没想用到他身上,不过那家伙太他妈yīn险了,想从后面用板砖拍我,我才拿出来的。”
“哦,行吧。不过,不管怎样,打架是不对的。有话还是要好好说。”川哥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上的huáng毛,被他一脸不屑地躲开了。
“别拿你那套来教训我。”小huáng毛恢复了叛逆少年的样子。
川哥无奈地挑眉,走到柜台前,把今天的营业额拿出一部分递给小huáng毛。
“这是你今天的酬劳。”
“我不要。”小huáng毛推开他的手扭头就要走。
川哥赶紧按住他的肩,qiáng行把钱塞进他上衣口袋里。
小huáng毛一脸不耐烦地把钱从兜里掏出来正要还给他。被川哥按住了。
“拿着吧,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压榨童工的变态。”
小huáng毛走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川哥,你是个好人。”huáng毛说。
川哥把自己额前的刘海拨到一边,心想,这话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然后他想起了电话打不通的某人。
他给某人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