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书号减少你是知道的吧!A?能出版就不错了,全国那么多作家眼巴巴看着呢,今年出版严控,业界nei都焦虑成什么样了?A!”
“书号只给畅销书,你是不愁钱,比起那些不出名的作家,至少不怕风餐露宿,不怕吃了这顿没下顿。你是怎样?想搞地下出版物?又想在法律的边缘试探?”
沈南逸将手机远离耳朵一点,魏北才将要睡着,这动静闹得他微睁眼。
沈南逸低头看他,厚实的手掌覆盖在魏北额头上,“小声点,你吵到我宝贝了。”
魏北转过来,贴在沈南逸身边。他闭着眼,鼻音浓:“怎么又跟编辑吵架了,大半夜的,不要吵,好不好。”
软软的,有些糯。沈南逸莫名心颤一下。
编辑不晓得躺在他身边的是哪个宝贝,两人共事多年,沈南逸身边的小妖jīng多如牛毛,是他_M个滥lover。可能鉴于大半夜吵闹确实扰民,他降低声音,“现在写网文的都晓得要收敛了,网警入驻,红线一天比一天更低更紧,稍不注意就会碰到。什么题材能写,什么设定不能写,沈爷,你知道。有些话不能说。”
沈南逸就笑了,真笑。
“老李,几年前你不这样的。有些话不能说?你这是在*谁_M呢,说什么蠢话。”
“没有能不能说的话,言论自由是天赋人权。几十年过去,高中学的知识都喂狗了?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换来的是什么,你被打过脸吧。”
“不是沉默,就能让所有人当做无事发生过。我只说我想说的,你来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魏北不太记得这通电话什么时候结束,他迷迷糊糊梦到沈南逸躺下,把他抱入怀中。
他问他,如果明晓得“事情”已经不对了,锤子让钉子闭zhui时,该怎么办。
魏北没有回答,不知是睡意太浓,还是没想好答案。
好几年前,那时的监管并没现在这样严苛。沈南逸确实出版过一些地下书籍,俗称不He法读物。没有书号,没有正规出版社过审。由作者jiāo由其他人印刷制作,但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
那时的风làng不大,所有人都圈地自嗨。有些警醒的、真挚的、呐喊的句子,都从这些书本中流出。没有监管就没有束缚,所以许多bào力、Yan情的读物也相继流传开来。
一朝东窗事发,国家严查此现象后,地下出版物如树倒猢狲散,逐渐消失匿迹。现今再加限制书号,众人所不能察觉的改变,实际早就开始温水煮青蛙。
沈南逸的问题,魏北不好说。他只是个演戏的,演着主流所不接受的剧本。他想宽慰沈南逸几句,不知从何下手。
时常他会觉得沈南逸太qiáng,因为年长他十六岁,似巍巍高山伫立。偶尔他会觉得沈南逸也疲惫,真理是很尖锐的东西,沈南逸要去寻找、坚持,难免浑身是伤。
魏北在沈南逸身上,看到过一点所谓殉道的东西。
魏北糊里糊涂地,伸手抱着沈南逸。黑暗里,呼xi格外轻。沈南逸身上有好闻的烟味与香水味。他们的肌肤上,是同样的沐浴露气息。
他喜欢黑夜,有时黑夜会放大情绪,亦会掩盖情绪。他可以放肆地fu_mo沈南逸,从他坚实宽阔的肩膀,到x_gan的尾椎骨。
魏北想说,如果锤子要让钉子闭zhui,那就去呐喊。
“真实”需要人去讲出,去揭露。人可以活得荒诞,但要有基本的责任、良知,与滚烫。当已察觉“事情”明显不对劲时,要去指出,要去高声呼喊。
一定一定不要放弃追求理x。
但魏北没说,他认为沈南逸知道的。
他不晓得沈南逸有没有真正睡着,只是闭着眼,将头靠着对方Xiong膛。他们的心跳再一次贴近,一呼一应。
像一首双钢。
魏北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不要跪着。就好。”
六个字,已概括全部。
他耳边是沈南逸轻微的呼xi声,或许有一瞬紧促,或许没有。两人jiāo织的呼xi那般绵长,如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国境线。
良久,好似沈南逸在梦里回应了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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