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狮记录》作者:不是知更
文案:
“你出自黑色深渊,或是降自星辰?
被诱惑的命运,像你裙下的走狗。”
——波德莱尔《献给美的赞歌》
傅致二十岁时捡回一只幼狮崽子。
八年过去,幼狮初初长成,新鲜、凶猛、充满热情。对着一切张牙舞爪,却只想奔向他、靠近他,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傅致一朝养狮为患,甘愿沦为裙下走狗。
大佬攻X杀手受,CP:傅致X顾念。
缘更。文中人物言行非作者三观,如有雷点直接退出。谢谢理解。
01
“阿顾?”
“阿顾!”
“在。”顾念背靠墙角,低声回应,他一边捂住自己肩上正在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一边简单扫视附近的状况,快速说道,“有两个人受伤,顶层已经清理完,27、28楼可能还有……”
“收到。”
报完信息,顾念才稍微放松jīng神,靠着墙壁喘气。
地上散落着几具尸体,离他最近的那具,刚刚死在他的枪下。顾念满意地笑笑,露出几分贪婪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叮——”顶层电梯门缓缓拉开,苏穆带着一群人荷枪实弹地冲进来,开始有序清场。他扶起坐在墙角的少年,“阿顾,没事吧?”
顾念拿开手,让人给他包扎,“没事,文件呢?”
苏穆晃晃密封好的包裹,“在这里,扫描的那份已经传回傅先生那了。”
顾念这才彻底放心,“嗯。”
苏穆扶他走进电梯,看他衣服被血浸染得有些触目惊心,无奈道,“你小子真是……傅先生jiāo代过,拿到文件就行。”
顾念瞟了一眼伤口,扯着唇角笑笑,轻松答道,“反正傅先生想除掉他也很久了。”
这倒是实话。寰合投资与重景控股近来越来越不对盘,两家大佬傅致和叶文厉,表面上是关系良好的地产投资合作商,其实私下正为了A省的军火走私地盘斗得眼红。叶文厉刚搭上东南亚某国掌控数国军火贸易的老K,正chūn风得意。傅致今天设计摆他一道。苏穆此行就是来重景旗下专做军火的皮包公司,拿走下个季度的jiāo易文件和往来明细。
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是叶文厉倚重多年的左膀右臂,傅致知道解决不易,并没有多做要求。
上面都没吩咐,顾念就带着两个人冲进去跟人火拼。苏穆面上一句话也没说,但带着人下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以老大哥的口吻教训他,“做事少冲动。今天你是运气好,这么点人……”
顾念倒是很耐心地听他教训,只是电梯门开了,在一众下属前,苏穆不便撂他面子,只好住口,瞪他一眼以示训诫。
顾念挨了一记眼刀,还是跟没事儿人一样。他大大方方地坐上车,敷衍道,“知道了。”
苏穆方才传回的文件,这会儿已经到了傅致的助理手上。薛谡拿着文件走进书房,jiāo给正陪着寰合前任当家许震钧喝茶的傅致。
傅致接过文件,大略扫了一眼就搁到一边。他看薛谡神色有些犹疑,淡声道,“有话就说。”
“是。”薛谡又拿出几张照片来,“人也解决了。”
傅致有些意外,他接过那几张照片,简单看看便不咸不淡地说,“苏穆现在很会办事啊。”
“倒不是苏穆——”薛谡说,“又是顾念,自己单枪匹马带着几个人就上去了。”
一直坐在窗边喝茶的许震钧闻言一笑,“年轻人胆气就是足。”他说着看向傅致,“你刚开始做事那会儿,也是这副火爆脾气。”
傅致得体地笑笑,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对薛谡吩咐道,“待会儿把他们带过来。”
薛谡点头退下去了。傅致便又和许震钧说起花草园艺的闲话,问他这次回国要不要多住些日子。
老人摆摆手,“不住了,这两天该见的都见过了。我打算明天就回瑞士。”他边说边望向窗外那栋专门辟出来的玫瑰花房,有些复杂地说,“今天看了一圈,还是这片坦尼克开得最jīng神。”
傅致微笑着附和道,“是。”
这座宅子是许震钧置办的,在整个庭院里,最金贵的就是这栋白玫瑰花房。他早逝的夫人尤爱白玫瑰,在世时就格外jīng心打理。十多年前妻儿遭对头绑架枪杀后,许震钧深感自己老来难享天伦之乐,一直未曾再娶,对亡妻留下的爱物自然相当重视。
而傅致从许震钧手里接管寰合和大部分财产之后,对大宅里的一应陈设都未做改动。毕竟他父母早亡,这些年一直是许震钧抚养栽培他。
“行了,不耽误你忙正事儿了。”许震钧撑着拐杖站起来,挥手示意傅致不用送。
尽管如此,傅致还是把他送出书房。看人下楼走远了,才转身坐回沙发上,翻着文件问道,“怎么回事。”
薛谡抽出一沓资料给他,“之前跟您提过,那个很出挑的新人。”
那沓资料的右上角贴着一张照片,是个面容jīng致的少年。傅致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懒得深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随口问,“背景gān净?”
“很gān净,是顾叔的侄子。”
这下傅致脑海里才有了些模模糊糊的印象。顾叔是许震钧身边的老管家,无亲无故,孑然一身。
这个所谓的侄子,应该是傅致八年前给他从外面捡来的一个小东西。
那是傅致最后一次亲自带人做事时的意外收获。
八年前许震钧着手清理一些A省不大服帖的老派势力,命令傅致去端某毒枭的老巢。傅致十五六岁开始跟着人在刀口滚,那一次也算不上多特别。
临到收场时,手下人说发现了一个有点特别的地下室。
原来老毒枭年届六十,变态的欲`望倒是不减反增,自己在别墅的地下室里养了一群男孩子,名为留着将来做事,实则是准备当娈童。
那些男孩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地下室的大门打开了也不敢跑。他们身上洒着暮时的日光,看起来活像一群雪白待宰的羔羊。
傅致向来懒得管这些闲事,他清点完其他重要的东西,站在地下室门口一望,便吩咐手下人把这些孩子打包送去福利院。
但他刚说完,就有一个男孩迈步摇摇晃晃地走上了楼梯。那个男孩一直呆在角落里,好像刚刚才挣扎着走过来。
傅致皱眉看着他。
夕阳的光浸满男孩周身,显得他更如珠如玉。他身上gāngān净净,皮肤细白,有几处伤。虽然人很消瘦,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有些怯怯地看着面前拿枪的男人,语气是与外貌不符的坚决,“我不要去福利院,我要跟你走。”
“知道我们是gān什么的吗?”
“知道。会杀人。”男孩用孩子式的语言单刀直入地概括了他的理解。
傅致笑了,嗅嗅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微微躬身问他,“怎么?想学?”
瘦弱的男孩点点头。
“不过可能杀不了人,也可能会被杀——还想学?”傅致故意压低声音吓他。
“嗯。”十岁的小人儿难免有点底气不足,但他望着傅致漆黑的瞳孔,一字一顿道,“只要我不会再被关起来。”
傅致站直,打量他半天,“叫什么?”
这话一出,方才还一点气势都不肯输的男孩骤然软了下来,颇不自在地皱皱jīng致的鼻尖,抿唇对傅致有些别扭地说,
“念念。”
02
不知道是经历过什么,傅致在男孩眼里看见一股凶狠和平静jiāo织的神色,仿佛一只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幼狮崽子,正舔舐着伤口,预备伺机报复。
他一时兴起,把人塞上车带回大宅。路上清查身份,不知是老毒枭从哪坑蒙拐骗来的孩子,什么也查不到。大概已经被关了好几年,父母也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小名。
要说做他们这一行,没身份才是最好的身份。傅致觉得这小东西还算合用,便把他jiāo给了管家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