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也没有和人展示自己一身疤的习惯,目光落在林竹身上,还是横了横心。挽起_yi袖,一个个给他数:“这是飞镖划的,当时二十出头正要qiáng,咬牙忍着没说,拍完真血假血都混在一块儿了,把导演吓了一跳。”
林竹记得这部戏:“《孤山秘史》?我们就说肯定是伤着了,后来都不拍单手剑了!”
钟杳哑然,点了点头,又解开_yi领,稍稍敞开些:“这儿是弹片绷的,挺大一片,贴了五六片r色创可贴,差点把化妆师bī疯。”
林竹扒着他_yi领看,心疼得直皱眉:“是不是《夜逐》?就是靳导的戏!这次得看紧了,爆破戏千万不能出事**”
钟杳轻咳一声,揉揉鼻尖,揉了把他的脑袋,揽着人靠回臂间:“还有这儿**”
钟杳单手解了几颗扣子,掀开一侧_yi摆,露出yao间一道显眼的粗砺疤痕。
林竹:“!!!”
林竹这次真不知道这道伤的来历,急得眼圈发红,扑过去细看,小心翼翼地拿指尖碰了碰:“怎么伤得这么重?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钟杳揉揉他的头发:“挺久以前了,绑的威亚有问题,铁丝散开了,从这儿勒Jin_qu**当时其实没觉出疼来,后来就送医院了,倒也没多大事。”
钟杳的目光落在林竹身上,声音轻柔:“幸好当时发现的及时,没勒Jin_qu多shen,就破了点皮——我这个其实不严重,就是威亚落下的疤不容易好,有严重的,十几年都下不去**”
就比如他第一次和林竹握手的时候就发现了的,林竹手心的那道疤。
第60章
钟杳早就发现了那道伤。
小时候受伤可能的情况太多了,钟杳起初还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后来见过林竹的打戏, 这个念头就一天比一天清晰。
林竹小时候究竟是怎么过的, 身上有多少伤, 有多少到现在还没能彻底T理好的隐患, 心里又藏着多少还没释怀的事, 还没翻过去的坎, 钟杳都不知道。
也都想知道。
林竹说不出来, 钟杳就一点点教他说。
臂间的body一点点紧绷起来,_yi物折出锋利沉默的线条,垂着头不出声。
钟杳并不着急,落下目光将他拢着,继续柔声道:“天yīn了时会有_gan觉,有时候疼一会儿,我不太懂是怎么回事,也一直没管它**”
林竹慢慢坐直, 掌心有点儿凉, 轻轻攥了攥。
手腕有了绷带的保护, 钝钝的疼泛上来, 一点儿都不像刚才拿筷子试图使力的时候那样叫人背后直冒冷汗了。
钟杳低下头,语气轻轻的:“能教教我怎么保养吗?”
林竹怔怔抬头。
他已经明白钟杳为什么会忽然和自己说起这个了,也清楚钟杳的苦心, 知道钟杳是为他好, 是真的在关心他。
可他还是说不出口。
不是不能对着钟杳示弱**是对着谁都没办法。
小时候是因为要活下去。林竹没_fu过软, 一开始打架打不过人家,后来学会了在打架的时候读心预判对方出手,再没输过一次,硬生生震住了一整个孤儿院比自己或大或小的孩子。
要让别人听自己的,要不挨欺负,就必须得比别人厉害。哪怕伤得病得走不动路了,也得咬着牙爬起来,不然躺上三天就可能没了热饭吃,就可能睡最漏风的位置,盖最薄最破的chuáng单。
得把刺都张出来,谁碰都得狠狠扎一下给个厉害,才能顺利活下去。
后来他回了家,有了自己的_F_间,能在chuáng上肆无忌惮地来回打滚了,不用担心明天吃什么,也不用担心打架打不赢该怎么办了。
林竹却还是没法彻底藏起来那个浑身带刺的自己。
少时的暗示扎_geng的太shen了,有些事已经做不到了。即使明知道那些善意和关心都是真的,即使一遍遍告诉自己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难受了就该老老实实的,乖乖躺在chuáng上被人照顾,不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林竹想不下去,闭了闭眼睛,轻轻抬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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