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坐在沙发上,一边回忆,一边捂住眼睛。
林远的眼神很痛,他那时候很痛,所以那决不是一个吻。
林修捂在眼眶上的手指,颤抖着,移动到了自己的zhui唇上,他对着林远的骨灰盒,已经再没有壁垒,是不敢shen想的须臾一念也好,是想要挽留那个人早已dàng然无存的气息也好,还是一种扭曲的弥补。林修触碰着自己的zhui唇,回想自己用这里触碰过的那个人zhui唇。
林远的zhui唇很rou_ruan,一点儿都不jian猾,像一个纯情的人才会有的,笨拙又惊慌,gān净得像是有香味。
林修又想起了很多,他和哥哥抵足而眠的小时候,两个人四只手捂住过一只萤火虫,在海滩边哥哥晒伤的后背,*红的,翻起白色的皮屑。
那些时候,哥哥都会冲他笑一笑,露出牙齿,很开朗,很可爱。
哥哥是什么时候没有了那样的笑容?
是在喜欢上D_D之后吧。
我喜欢哥哥,只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其实,是那种喜欢也可以。
林修呆呆地摸着自己的zhui唇,对着那方方正正,又沉又安静的骨灰盒,又喊了一声:
“哥。”
第五十七章
沈槐一个病人, 没法起身招呼任垠予,让任垠予自己出去找旅店住,但任垠予不gān,抓了张藤编椅子坐到沈槐的病chuáng边,瘪着zhui巴。
“我哪也不去,我那么就没见你了,我就看着你也行。”
沈槐从眼角没什么意思地看他一眼, 翻过身去背对着任垠予。
“随你。”
现在已经是二月份了, 国nei已经临近chūn节,但这地方别说年味,人味都没有。天气热得要命,语言陌生, 肤色迥异,设施落后环境也糟乱,这间病_F_已经算是医院里最好的单人间了, 但窗帘杆是坏的,住院楼外的灯光照进来, 就摊在沈槐的眼皮上。
沈槐睡不着,睁着眼睛,视野里是黯淡的shen夜,但脑子里却是火海, 冲着他轰然坠落的吊灯和林远临死前呼在氧气yinJ上面的那团白雾,他眼眶睁得发涩,有点疼起来, 跟被烟气和高热空气熏着的那种疼当然比不了,但却像一种逃不开的预示,会熏他一辈子。
沈槐qiáng迫自己闭上眼睛,然而nei心躁动,浑身的伤处也此起彼伏地疼,仍旧是睡不着,这么gān躺了约莫二十多分钟,身后悉悉索索响了起来。
是任垠予,他从那张藤编椅上起身,双手小心地撑在chuáng上,这张chuáng不比那窗帘杆高档多少,动静不小,似乎把他吓了一跳,又是好久,他才再度动了,伸出一只手,靠近沈槐的脸。沈槐闭着眼睛,其他四_gan更敏锐,能听到任垠予可以憋着的极清浅的呼xi,_gan受到那只手微微颤动而拨触的气流。
然后在一个沈槐说不上是忌惮还是期待的瞬间,任垠予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沈槐的鬓角,把那短短的一小簇头发,挑在指尖上,沈槐的头发在男人中比较rou_ruan,但那么短,还是在手指上一次次滑落。任垠予在这没有知觉的头发上犹豫颇久,才耐不住,把手指轻轻放在沈槐的脸上,一点一点,若即若离地碰。
他想了沈槐好几个月了,冲进病_F_打开灯的那一刻,他就想把沈槐抱住,用力fu_mo他的脊椎,按死他的yao,把他跟自己紧紧贴住,然后不用看,找到他的zhui唇,吻他。
但他不敢,沈槐望着他的眼神,有久别后的一阵眷恋,但更多的是防备。他伤着沈槐了,虽然他还没有确切地明白,他到底伤到了沈槐哪里,伤得有多shen,他来见他,也是想要弄清楚这一点。
眼下任垠予只敢这么偷偷摸摸地碰他,摸摸他的脸,想着“头发理过了,也没有因为想我而没心思理头发,甚至连下巴都gāngān净净,其实留胡子的样子也很x_gan”这一类小心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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