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钱墨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怎么了,这个创意不好吗?”
“不是这个问题。”
郑一行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他不敢确定:“是不是Frank那边……”
“嗯,你们的创意撞了,可以说70%是类似的,但他们先一步汇报,所以我昨天已经让他们按这个方向继续做下去了。”
郑一行:“但我们两组之前就有沟通过大致的方向,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Royi:“现在追究这些没有意义,喜喜是我们年度合作的大客户,我已经答应他们两天后提报的时候会有两个方案,所以现在还差一个。”
钱墨的心一下就沉了底:“两天的时间重做的话,怕是来不及。”
Royi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只能辛苦你们了。”
临走前Royi留下一句:“我私心是希望钱墨或者一行能当CD(创意总监),但是人员调度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就这一句,两个人就都明白了。钱墨和郑一行都是ACD(副创意总监),前段时间,他们的CD离职了,本来今年年中的内部评审上他们中的一人很有可能再升一级,但升职名额毕竟有限,现在看来其他人也想多做些成绩,去争这个岗位了。
抢了他们的创意,还要害他们在这种关头开天窗。
郑一行低声骂了一句。
钱墨有点难受,问:“你带烟了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小会议里各自默默抽完了一支烟。
郑一行先振作起来,起身拍了拍钱墨的肩膀:“最佳CP永不认输,走吧,叫上其他人一块头脑风bào一下,要抓紧时间了。”
钱墨点了点头。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一行哥,你又搞什么啊?”说话的是组里另一个美术,入职一年多,是个有点傻的孩子,块头又大,钱墨总觉得他比起美院毕业更像是体院毕业的,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叫“小体”。
小体:“好消息吧,喜月这个项目快要搞死我了,我要高兴高兴。”
“我请大家喝咖啡,口味随你们点。”
“坏消息呢?”实习生问。
“喜月的项目Royi不满意,要推翻重做了。”
实习生和小体对看一眼,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们四个人重新进行了头脑风bào,郑一行请了咖啡,钱墨请了午饭,从早上十一点一直聊到下午四点。
在毙掉了十几个创意之后,钱墨提出:“柠檬是酸的,投she到人的情绪上就是‘酸涩’,但是‘酸涩’未必是苦,也可能是甜的开始。”
郑一行:“我觉得把产品和人的情绪联系在一起的思路是对的。”
钱墨:“毕业季!夏天正好是毕业季,离别是酸涩的,但也是成长的开始!”
“这个好!”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完全可以和高校合作,做一些地推……”
“微博话题也有了,就叫……”
创意方向一确定,后续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郑一行:“OK,现在我们分一下工,我做主视觉,小体辅助我,钱老师想视频的脚本还有三组海报的主文案,实习生辅助钱老师。另外所有人,晚上九点的时候再碰一下,确定Slogan(标语),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
大家各自回工位上工作,钱墨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碰巧遇见了Frank。
钱墨假装轻松地问:“听说你们喜月这次的方案做得不错。”
“哈哈,我今年现在手下3个ACD呢,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点子多得不得了。”
“还是你这个CD引导得好。”
“哪里哪里,你们组也不错呀。我听说,你要升CD了?”
“八字没一撇的事。”
“真是谦虚,先走了,回头聊。”
Frank走后,钱墨在洗手池边gān呕,他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又连着喝了两杯咖啡,胃有点受不住。
郑一行来厕所找他:“怎么了?又胃疼了?我说你能不能……”
钱墨打断他:“你别念我了,等做完这个项目,我一定好好吃饭,先出去吧。”
他们这天陆陆续续又加班到了凌晨。
凌晨3点钟,钱墨到了家。他租的地方在一个老小区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奇葩开发商设计的户型,是个在七楼半的阁楼。
钱墨爬上七楼之后,打开门,没有任何缓冲,就是一条楼梯,爬上七级,就是他的房间——一个只有十平米左右,带一个厕所的单间。这么小的空间,厨房是不用想了,除了房东装的空调,钱墨只拥有两件电器——一个用了三年的电饭煲和一个二手抽湿机。倒也不是买不起其他电器,纯粹是买了也没地方放,有地方放也没时间用,搬家打包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