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凶手是范哲而非吕qiáng,吕qiáng在范俊辉威bī利诱下当了替罪羊?”段景升嗤笑:“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个当官的就压迫老百姓?”
任平成摇头:“只有让尸体说话,对潘小倩进行解剖,才能完善证据链,确认死因和凶手。林端想做的,仅是这个。”
“在抓到吕qiáng的当天晚上,他就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连挣扎辩解都没有。第二天,这桩案子迅速结案。”任平成叹气:“这些疑点都让小林不放心。”
“中二。”段景升言简意赅地评价:“假如解剖后没有发现,他怎么跟潘家父母jiāo代?”
“这事儿我也跟他商讨过,”任平成摆手,“他说只要无愧于心。”
“要不是为了这桩案子,林端何至于亲自到潘家,局里已经将他停职了。段景升,我告诉你这些,无非想说,小林和你年轻时一样,有正义感、认真负责,你不应该草率地将芯片植入他体内。”
“你这么做,毁了他,难道你不会后悔?”
段景升沉默,良久后,才哑了嗓子说:“我去趟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我:老段和老霍,你选一个
基友:要不起要不起!
第3章 是你的错
gān警察的、当兵打仗的、从事高危行业的,或多或少都存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过段景升段队长从警十多年来,被毒贩扔手榴弹、子弹贴脸擦过的经历比比皆是,却从未露出任何类似PTSD的软弱面。
齐青曾开玩笑,说他段景升,心比当兵的狠、比当官的硬。
后来,齐青用着同样开玩笑的语气说:“喂,兄弟,我喜欢你好多年了。”
段景升没当一回事,当齐青主动请缨去HTCO做卧底时,段景升恍然惊醒,齐青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段景升立在林端病chuáng前,年轻人看上去较他的年纪更稚嫩,白皙得像最温润柔软的暖玉,短发黝黑如墨,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直男段景升对齐青或许没有男女之情,但齐青是他这么多年,一同出过生入过死的兄弟,是段景升唯一肯无顾虑jiāo托信任和后背的好友,如果不是林端突然出现……齐青会死吗?
段景升反复思考、辗转反侧,都只得出一个结论,不会。
赵川说得对,段景升从来就不信任任平成jiāo来的法医报告,他亲眼见过那一幕,载着齐青的银灰色本田摔下大桥,激起滔天巨làng,齐青死了,而林端,林端仅仅撞了脑袋。
公平吗?
不公平。
段景升面色yīn鸷,盯住了沉睡的林端,捏紧双拳,手背爆出青筋。
林端欠齐青一条命。
所以他把记录了齐青记忆的Cats植入林端脑内,没什么毛病。只是激活Cats的方法,段景升不得而知。
男人轻抬下巴,嫌恶地看一眼林端,暗下决心,在Cats释放齐青的记忆前,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林端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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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端醒来时,震惊又诧异地发现,身边坐了个人,是他毕业后选择宁北市公安局的最大动力,他的男神兼偶像段景升!
林端睁开眼睛,一眼瞥见段景升侧颜,顿时吓住了,大脑迅速懵bī短路,足足愣了三十秒,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段景升睡着了。
盛夏的下午,阳光炙烤大地,香樟树的椭圆叶子被晒得油光发亮,开了空调的单人病房中,一切都显得温馨而安静。
林端头昏脑涨地爬起来,似乎被窗外刺眼阳光炫瞎了眼睛,他跪坐在浅蓝色病chuáng上,双手撑住大腿,好奇而惊喜地打量段景升。
毕业前,他一直在市局法医科实习,认识段景升差不多两年了。
段景升这个人,光彩夺目,无论放在哪儿都是男神级别,外貌、家世、能力无一不十分突出。
唯一美中不足,大约就是不太近人情,导致他迄今三十五岁,相亲却一次也没成功过。
失败了好,林端暗自窃喜。
在市局这两年,林端和段景升jiāo集并不多,两个人就是普通的上司下属关系,段景升忙于外勤,林端偶尔来市局,大多时候忙于学业。
他轻轻吸了口气,蹑手蹑脚爬下chuáng,取来chuáng边折叠整齐的薄毯,途中牵动了液体架,赶忙回身将液体架稳住。
由于吊着液体,林端行动不太方便,他抬头看一眼玻璃瓶上贴的标签,葡萄糖水。林端顺手取下液体针,支棱开薄毯披到段景升身上。
许是他的动作太小心翼翼,犹如雏鸟啄食,没有惊醒敏觉的段队长。
林端抿了抿唇角,走出病房。
门口站了两便衣警察,林端认得他们,他们也认识林端。
一个姓李,一个姓刘。姓李的个儿高,瘦的跟竹竿一样,瞥见林端出来,惊讶地喊住他:“林端,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