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意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不解,含糊不清地说:“有什么好稀奇,没看见过辣椒过敏的香肠嘴吗?”
秦陆升问:“知道自己过敏为什么还吃?”
凌书意嘟着两片性感红唇,抛媚眼:“你叫我一声亲亲老婆,我就告诉你。”
第四章 老公,买符吗?
宁愿放弃真相,秦陆升也不会开口。
回到家刚好九点,这个时间睡觉还早,管家刚接过秦陆升的外套目送他去了书房,就被随后进门的凌书意吓了一跳,忙问:“少,少夫人您怎么了?”
凌书意撅着嘴说:“没事,吃辣椒过敏,肿了。”
周叔赶紧把秦陆升的衣服挂起来说:“您先回房间歇着,我去给您找点过敏药来。”
凌书意本想说不用麻烦,周叔却已经匆匆拿来了药箱,他虽上了岁数,但腿脚依旧利落,凌书意和他一起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艰难地说:“真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周叔说:“还是上点药吧,不然这得多受罪啊。”
凌书意不再驳他的好意,痛快地涂上一层药膏,过程中周管家的表情有些复杂,忍了忍,还是笑出声来。
凌书意先是不解,却不小心瞥到房间里的穿衣镜,对着里面怔了怔,问:“你哪位?”他嘴上又红又肿还油光锃亮,看起来实在可笑,周管家眉眼慈爱地说:“这个药膏效果很好,一天涂三次,很快就能恢复了。”
凌书意点头,看时间还早,把椅子让出来给周管家,自己爬上chuáng打听:“周叔,我老公平时都喜欢什么呀?”
周管家自然乐意告诉他,自老先生去世后再也没人关心过秦陆升,他这老头子说到底是个外人,如何嘘寒问暖也比不上亲人的关怀,可这么多年过去,除了秦夫人会偶尔打电话过来询问几句,再没有其他人上门,这个月倒是让秦陆升回了几趟老宅,还是因为催婚,周叔曾经跟在老先生身边,一早就听说他给自家孙子定了亲,这门亲事说好听点是娃娃亲,说难听点……就是为了给秦陆升冲喜挡煞的。
周叔本以为凌书意会比较抗拒,没想到他性格开朗,还是个能掐会算的小先生,想了想说:“少爷他……他……”周叔停顿几秒竟然一时语塞,他想不出除了工作以外,秦陆升还有什么其他爱好。
要说画画chuī口琴,也都是老先生以前教他,他在一边静静的学,从没说过喜欢或者不喜欢,周叔叹气:“少爷,没有喜欢的东西。”
“谁说的。”凌书意从chuáng上坐直挺起胸脯,指着自己嘿嘿笑道:“他喜欢我!”
秦陆升忙到很晚才回房睡觉,他想让自己累到极致,倒下就没办法惊醒,但事与愿违,人会疲倦,梦里那团黑雾却不会,依旧对他纠缠不休紧紧锁住他的手足甚至要堵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他醒不过来也挣脱不开,正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时突然发现一只手穿过混沌将他一把拉出困境,那只手温温热热像是能驱走所有恶意,秦陆升粗喘着,跌跌撞撞地跟着手的主人摆脱紧追不舍的黑影,“你是谁。”秦陆升问。
那人突然停下脚步,白净的脖颈细碎的短发,阳光渐渐透过云层让灰白色的梦境有了色彩,微风chuī乱了前方的衣角,那人沉默许久,突然一个四十五度回头杀,让秦陆升猛地怔在原地,他有一双澄澈gān净的眼睛,和两根色泽红润的……香肠嘴。
“嗒”,chuáng头灯突然亮了起来,秦陆升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再无睡意。
第二天一早,凌书意刚迈出门就感觉上方有一道视线向他扫来,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秦陆升垂眸整理着袖扣下楼,凌书意主动打招呼:“早啊,老公。”
秦陆升抬眼,沉默不语,凌书意见他眼底布满血丝,略有些惊讶地问:“昨晚没睡好?”
秦陆升默认,直接去了餐厅。
凌书意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念叨:“不应该啊,难道真的虚了这么多?”
餐桌上是热腾腾的早餐,凌书意拿起一碗他亲点的小米粥挪了挪椅子,见秦陆升瞥了一眼没说话,又挪了挪,原本两人长桌对坐,生生被凌书意挤到一起,筷子都要伸展不开。
秦陆升放下咖啡,淡淡地说:“你要做什么。”
凌书意咧开厚重的嘴唇,艰难地露出小虎牙问:“老公,买符吗?”
秦陆升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说:“不买。”
凌书意又往他身上凑了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huáng橙橙的道符:“你确定不买?外人五百,老公三百,保你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秦陆升皱眉,感情他的道符还是随身携带抽空推销?再次冷漠拒绝:“不买,我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凌书意觉得自己的专业受到了质疑,站起来噘嘴道:“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说它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陆升目中无人,只有张嘴,看来十分不近人情,凌书意气哼哼地说:“你还别逞qiáng!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说完端起桌上的小米粥“咕咚咕咚”两口喝完,甩着膀子走了。
秦陆升盯着还沾着两粒米的空碗出神许久,最终揉揉了眉心,起身上班。
忙碌了一天,脑海中都是温热的掌心和挥之不去的香肠嘴,秦陆升喝了口咖啡提神,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医生简单询问后惊讶地问:“两个月这么久?”
秦陆升:“嗯。”
医生问:“平均睡眠?”
秦陆升说:“一到两个小时,或者没有。”
医生说:“您这次太严重了,再继续下去身体会垮掉,我现在过去看看,给您开点药。”
睡觉前秦陆升吃了两颗镇定安神的药,可到了夜里依旧被黑雾纠缠,醒来刚打开chuáng头灯,就听到一连串“啪啪啪”的敲窗声,他皱了皱眉,下chuáng撩开窗帘,看见凌书意顶着越发红润的嘴唇站在阳台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两人四目相对都没说话,五分钟过后,凌书意冷酷地跨到书房阳台,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如此,陆续几天依旧如此,每每醒来打开灯,就能听见凌书意站在外面砸玻璃,看见他就高傲地挺起小胸脯不说话也不动,唯独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地使劲眨巴,像是在说:怎么样?信不信?还不信?不信我明天接着来!
“……”
上午十点左右,周管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周太太说自他按着凌书意的意思将祖坟的那块地填平之后,小儿子的脸色就明显好转起来,周叔不可思议地想:这也太神奇了,简直就是个小半仙。挂断电话,正好看见凌半仙趴在客厅的地板上,面前放着一小盒朱砂,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毛笔,正在一张白符上写写画画,管家看着稀奇问道:“少夫人,这道符为什么是白色的?”
凌半仙知无不言,解释道:“huáng符借神力,白符招yīn灵,大多数huáng符镇宅辟邪,多是借助上神的法力,不然谁来庇你佑你?白符少见,最为低阶,它招不来天兵神将,只能招点鬼魅邪祟。”凌半仙画完爬起来:“你上次说有人给我老公算命,缺情少欲是真的。”又撇了撇嘴嫌弃道:“亲缘短命那就是胡扯,至于他的梦症嘛……”
周管家忙问:“那少爷怎么会缺情少欲?梦症又是什么原因?”
凌书意挑起下巴:“缺情少欲当然是因为没有遇到少夫人我啊,至于做噩梦嘛,当然是没有我给他暖被窝!”
对了,暖被窝!凌书意灵光一闪,凑到周叔身边小声嘀咕几句。
第五章 你可不要恃宠而骄!
有些人不信邪,从骨子里就不信,无论你怎么说,无论他碰上多邪门的事。
梦里似乎有了变换,黑雾散去,秦陆升独自站在三十二层高的建筑之上,垂下眼是不见底的深渊,他踩在楼台边缘,再往前迈出半步,就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他知道这里是公司的顶楼,头顶是变化莫测的厚重yīn云,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传来可怖低吼,像极了某种凶恶野shòu,秦陆升回头,只见曾经一团团黑色雾气逐渐凝聚起来,说不出具体形象,却快如飓风一般地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