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个纸团之所以珍贵,正因如此。
就像现在夏琚的手机里收到来自佟弗念的信息一样。
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可能只靠这一点点东西。
梁成轩说过,他是一个像薄荷一样的人,太长的时间缺失水分,明明看着已经要旱死了,但只要浇一次水,甚至只要浇一些些水,又能复活,又能长出蓬勃的模样。
这次,夏琚和那天早上一样前往学校。
路上没有厚重的雾霾,阳光无比的灿烂,街上D口yinJ的人成为少数,每一个公jiāo车乘客的脸上都写着诚实的疲惫。饱满的jīng神和早起的困倦之间,只差一个铃声。
夏琚没有D口yinJ,车上有一两个穿着同校校_fu的学生,在拥挤的空间里,他尝试窥探,发现他们似乎都没有留意他。
他不敢心存侥幸,只是故作常态。
等到下了公jiāo车,他往校门的方向走,除了偶尔有一两道好奇的目光以外,关注他的人似乎不多。
站在校门口执勤的老师和学生会成员没有给他区别对待,门口的警卫像对待其他同学一样,友好地对他点头。
这种_gan觉很奇怪——哪怕在某个圈子里,一个新闻已经闹得天翻地覆、jī犬不宁,但在圈子之外,每个人都过着平常的生活,波澜不惊。
等意识到这一点,连当事人也会忍不住嘲笑自己,说这能是多大的事呢?偏偏,对旁人而言_geng本毫无影响的事情,之于自己,已经是生死攸关。
越是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路上的学生越多。
可能是心理作用,夏琚觉得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同学都在刻意避开他。他试图宽慰自己,在心里说平时他走在路上,会和他打招呼或者眼神jiāo流的同学也没几个。
走着走着,夏琚发现了走在前面的乔入诤。他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一个和他们同班的男生快步从夏琚的身边经过,追上了乔入诤。
他拍了乔入诤的肩膀,对他说了两句话。
乔入诤回头,看见走在后面的夏琚,面色一僵,又迅速地把头转回去。
接着,这两位同班同学加快步伐,很快和夏琚拉开了距离。
走进教学楼的那一刻,夏琚忽然_gan觉有东西落在自己的头顶上。
他奇怪地抬头,没有在楼上的窗户旁见到任何人,再往头上摸,手上沾*了,有点儿黏。
夏琚皱眉,看着手指上的水迹,稍微抬起手,便闻见唾ye的气味。
想到自己的头发上粘了不知谁的唾ye,夏琚的胃抽了一下。他再次抬头,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人。
没有办法,他只好用纸巾把手和头发擦一擦。
心里这关过不去,夏琚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在抵达教室所在楼层时,径自前往厕所,要把弄脏的头发洗一洗。
还没上课,走廊里原本有不少玩闹的学生,可见到夏琚出现,不约而同地全安静了。他们靠着墙站,警惕地看他,给他让出道路。
夏琚只想把头发洗gān净,已经无暇在意这些目光。
从厕所里出来的同学一看见他,立即贴着墙,迅速地走了。
正站在小便池旁解手的男生匆匆忙忙地抽ku子,也很快离开。
转眼功夫,男厕所里空无一人。
夏琚打开水龙头,往头发上浇了一些水。
寒冬里的清水摸着带点儿温暖,但浇在头顶,还是冻得夏琚打了个寒颤。
他低头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因唾ye正掉在他的头顶,他很难看清头顶的头发洗gān净了没。他犹豫了几秒钟,最终鼓足勇气,重新打开水龙头,把脑袋凑到水流下。
夏琚尽量只让头发接触清水,这样不至于整颗脑袋全被冻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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