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曜礼的眼神至始至终都落在他身上,还真像在等着他过去。
林生一脸的生无可恋,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早晨说过的那句话:
疯了吧?有病病?
疯了吧?有病病?
疯了吧?有病病?
……
他才是要疯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型打脸现场。
第4章
林生的思绪一片空白,完全没好意思看纪曜礼,机械地拿起红酒瓶,挨上纪曜礼手里空酒杯的杯沿,因为手在颤抖,是以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纪曜礼的低笑声如雷贯耳,听得林生很是崩溃。
“林生!林生!”穆南在圆桌旁急得gān瞪眼,小声叫唤他。直到林生反应过来,已经给纪曜礼的酒杯灌了大半。
“真是抱歉,这孩子年轻,做事马虎,纪总别见怪,我重新给您倒一杯。”罗导不满朝林生做眼色,接过红酒瓶,欲唤服务员拿gān净杯子来。
却被纪曜礼拿手一挡,然后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一口气引尽了这一大杯,摇头,“无妨。”
对林生道了句:“坐。” 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空位。
穆南和罗导对视了一眼,附和道:“坐坐坐,服务员加双筷子,来,我们继续,刚才聊到国外版权的引进对本土影视产业……”
纪曜礼觉得有些热,扯了扯衣领尤觉不够,然后松了两颗扣子。
听着穆南介绍林生的情况,偶尔点点头,不做评价。
林生战战兢兢,想一个碗扔过去封住穆南的嘴,思前想后,最终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默默地夹着面前的虾仁玉米,一颗接一颗,祈祷着这场尴尬的饭局赶紧结束。
纪曜礼没有加入到一桌人的闲聊,而是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看他又夹了一颗玉米,下意识地就轻声“啊—”地张开嘴巴。
林生自己微张的嘴巴僵住,夹着玉米的右手左右为难,心里叫嚣着真想一筷子插他鼻孔里啊,却在一桌人面前,只好微笑着送到他嘴里。
穆南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纪曜礼咀嚼着这颗玉米,刚才独自吃它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甜。
他再次扭头到林生耳边:“没有你泡的泡面好吃。”
林生的耳朵红了,被他说话的气息挠得有些痒,缩了缩脑袋。
纪曜礼一定是在报复他早晨的甩门而去,竟然再次翻开菜单,“看来这些菜都不合你心意,加个菜好了,你喜欢吃什么菜啊?”
“不,不用……”
“鸽子汤怎么样,我记得你还挺喜欢鸟的。”纪曜礼别有深意地笑看他。
林生顿时像个煮熟的鸽子,你这个魔鬼啊啊啊,不就不小心调戏了你一下吗至于这么记仇吗啊啊啊。
纪曜礼握拳放在嘴边,低头笑得停不下来,终是不再逗他,给他加了份酒酿圆子暖身。
一席饭毕,罗导起身相送桌上的来宾,林生解脱地松了口气,不想穆南走到纪曜礼面前:
“麻烦纪总送一送我们林生,他忘性大,不怎么记路,让他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林生内心:!!!我放心!!我不要他送!!
林生连连摆手:“怎么好意思麻烦……”
纪曜礼:“可以,刚好顺路。”
林生别无选择,在穆南和罗导鼓励的目光中,钻上了纪曜礼的黑色辉腾后座。
司机是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冲林生笑的时候,露出俩小虎牙,很是随和的样子。
上车后的纪曜礼,并没有说话,把车窗降低,晚风拂在他脸上,带着丝惬意的慵懒,林生觉得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林生注意到,小虎牙司机已经趁着红绿灯停车,第四次偷瞄他了。
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小虎牙司机瞅了眼闻声看过来的纪曜礼,心里一突,连忙说:“我们老板很少送谁回家的,就算送人也只是要对方坐副驾驶,和他同坐一排的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有点好奇罢了。”
林生眨了眨眼睛,是这样吗。
窗外飞快驶离的街景,暗示着这辆车正往乾厚里行去,乾厚里是陶然家的地址。
林生疑惑问道:“纪总,您,为什么会住到乾厚里?”瞧这汽车配置,还有桌席上众人对纪曜礼的客气程度,和那老旧的小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纪曜礼回头往他,眼里闪烁着什么,“我说过,我是去找人的。”
“噢。”
“安谦,靠边停车。”纪曜礼忽然说道。
林生扭头,发现汽车缓缓开到一处静谧的路灯下,小虎牙司机拉上手刹,径自出了汽车,站远了。
“怎么了?”他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有点害怕,怎么搞得和电视里的杀人抛尸现场一样。
纪曜礼拿出打火机,偏头看向林生。
林生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
“早晨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纪曜礼点燃了一根香烟。
林生想起那句上他户口本的伟大提议,第一次觉得被求婚竟然是这么让人头大的一件事,他们认识才刚刚一天吧,怎么就扯到谈婚论嫁上面去了?
纪曜礼看他愣在那,吸了一口烟,道:
“早晨我可能没有说清楚,我口中的结婚,和大众意识里的结婚不同,是一种契约形式的结婚,如果还是很难理解或者有心里负担的话,你可以当它是一种雇佣形式,我雇佣你,成为我的伴侣。”
林生满脸错愕,“就,就是假结婚?”
纪曜礼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契约时间为三年,这三年里,你将成为薰霖传媒重点培养艺人,我可以承诺你所有戏份的质量不低于卫视级,作品只会在寒暑假还有新年贺岁档播出,你的所有开支我会以你丈夫的身份承担,你只需要,和我演好夫妻。”
林生被这天大的好事突然给砸懵了,白天刚刚得知自己被韩制片打压的噩耗,现在却有一个大饼子在等着自己啃,他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确实心动了。
但却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那我需要和您那个吗……”
纪曜礼明白他的意思,“必要的时候做做样子,不用行夫妻之实。”
林生松了口气,“那就是说也不会gān预我的感情……”
“不行。”纪曜礼打断他的话,“感情也必须得gān净,你是公众人物,万千双眼睛都盯着,况且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不要对别人有乱七八糟的心思,为了你的形象考虑,有任何心理和生理需要,建议你来找我解决。”
“噢。”林生红了红脸,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清了下嗓子,“听上去好像都对我比较有利,我冒昧问一下,纪总您如此迫切想要结婚的原因是?”
纪曜礼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生和他大眼瞪小眼。
最后纪曜礼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他“嗷”地一声,苦着脸,“您打我gān什么?”
纪曜礼望着烟头上的火光,“我记得我有和你提过我家是做煤炭产业相关生意的。”
林生额头上满是黑线,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就当前国际金融和煤炭能源产业形势来说,转行是必然,我和家里人在转行的方向上产生了分歧,我偏向文娱方面。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家里人希望我能够早些成家立业,不然我就得回去继承家业,按照他们的理念经营。”纪曜礼说。
家产只有一个行李箱外加一千块余额的林生,仿佛听懂了般地点头。
纪曜礼揉了揉额角,“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商报记者近来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胡乱揣测,给我个人造成了不小的消极影响,我急需要一个正面形象来摆脱这一尴尬局面。”
林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有纸质协议吗?”
“嗯。”
“好,我答应了。”林生道。
其实林生别无选择,想迈过韩制片阻碍的那座大山,只能攀附另一座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