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pào响结束,苏星才起身,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仪式。
他敲了两下苏红的_F_门,说:“吃饭。”
苏红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来,她穿着长袖长ku,脸上打了很厚的粉,像是涂了劣质的白色墙漆。
看见桌上的那副空碗筷,苏红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开了一瓶酒,说:“人都死了几年了,你还放他的筷子gān嘛。”
苏星也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说:“他是我爸,总要有个人记着他。”
苏红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M_子两人沉默地对坐着,客厅的二手电视里放着chūn节联欢晚会,声音开得很大,电视里观众发出欢快的笑声。
苏红喝了很多酒,她有些醉意,迷迷瞪瞪地笑了出声。
苏星也喝了不少,但他酒量好,还很清醒。
苏红笑着笑着就趴倒在桌上,zhui里嘟囔着说疼,太疼了。
“哪里疼?”苏星皱着眉问。
苏红摇摇头没回答,问苏星:“你恨不恨我?”
苏星沉默地喝了半瓶酒。
苏红笑着说:“我知道你恨我,你看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苏星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你对不起你自己。”
“我?”苏红伸出一_geng手指点着自己鼻尖,“我对不起我?”
她点了一_geng烟,抽了一半,手指就开始发抖,连烟都拿不住。
她把烟扔到地上,拿手掌抵着脸,半响,苏星听见她哽咽地说:“你走吧,去找你亲_M,我知道她在哪。”
第62章 钢笔和脚手架
苏红抽了张纸,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睫毛膏和眼线在眼睛底下糊作一团,乱七八糟的泪痕在厚厚的粉底ye上划出一道道沟壑。
电视里在演一个小品,熟悉的老艺术家一出场,全场掌声雷动。
苏红抽了抽鼻子,说:“你走吧,我对不起你,真的,我当初要是不把你抱回来,你可能过得更好。”
她前段时间看一部家庭剧,里面的小孩穿的漂漂亮亮,随便穿个鞋都是专卖店里卖七八百的,有爸有_M,无忧无虑。他们倒是也有发愁的事儿,今天因为作业多了就叫嚣着减负和自由,明天又闹着要起义,反对Alpha垄断学生会。
这点儿愁哪能叫愁。
她儿子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愁的都是下学期的学费和明天的饭菜。
穷A,他们是真的穷。
苏红有时候也在想,苏星哪怕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也好A。他长得好成绩又好,要是在正常的环境里长大,x格不会像现在这样,老师同学肯定都喜欢他;他有什么课外爱好就给他报个班,钢琴也好绘画也好随便什么都行,就算家里拮据点儿,也得好好培养他。
分化后他是个Omega,不用小心翼翼地装成beta;他也许也会参加校园里一些小打小闹的平权活动,结jiāo几个志同道He的朋友;稳稳当当地考个大学,拥有自己的事业;他会和一个成熟稳重的人相爱,然后组建家庭,养育自己的孩子。
反正怎么样都比现在好。
苏红想了很多种可能,都没有比现在更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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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把我抱回来,”苏星说,“我早就死了。”
苏红笑了一下,说:“说真的,你十一岁骨折那次,我想过和你一起死,炭都烧起来了,喏,盆就在那里。”
她伸手指了一下,苏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客厅茶几的位置。
苏星沉默了一会儿,问:“后来怎么又反悔了?”
“没舍得死,”苏红撩了一下头发,“我还这么年轻,你还那么小,实在忍不下心。”
那时候他们刚搬来这里,她和苏星的关系也刚开始变得紧张--确切地说是她在单方面冷落苏星。
一天苏星放学回来在巷口被小混混堵,对方骂他是死了爸的狗杂种,他咬着牙冲上去和人家拼命,那时候他才丁点大,站着才到人家Xiong口高,愣是拿砖头把人家混混打的头破血流。
他踉踉跄跄地走回家,满脸是血,一进家门就摇摇晃晃地倒下去,zhui唇惨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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