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磕磕绊绊,日子一天天过去,宋微心中惶恐日胜一日。如果说,最初的惶恐来自怕被束缚被折腾被算计*练练到生不如死;那么现在的惶恐则变成了,怕被束缚被折腾被算计贝糙练到生不如死之后,还什么也没做好。
这一日又是睡眼朦胧开始早朝,早朝之后单独接待了几个有事禀报的官员。当场拿不了主意的,如非紧急,命人过后递折子,好腾出空慢慢应付。若要得紧急,就只能打发人先退下,午后等回复。宇文皋和长孙如初通常尽量在场陪太子殿下理政,像这样午后等回复的,必是两位国公有了分歧,或者还需第三位国公参与。之前襄国公单独给太子上的朝政分析课,于是演变成三个人扯皮。
等这三个人把皮扯完,也就该吃午饭了。因为不得不留出时间看奏折,晚上还要守在病chuáng前尽孝,宋微几经纠结,到底忍痛取消了午睡。岗前培训课程挪到午饭后,三位国公轮流上。新太子的知识储备少到令人发指,经史礼仪,各类常识,包括皇族本家的成员掌故,所知所闻均突破国公们容忍的下限。三人只好尽量给太子殿下捞gān货,时时刻刻都是高qiáng度密集型冲刺课,上得宋微连吐槽叫苦发脾气的力气也省不出来。
入夜,宋微坐在皇帝身边,汇报这一天大小事务。皇帝起头还时不时给点回应,到后来,双眼慢慢阖上,竟是就这样睡过去了。
宋微收声住口。好一会儿,才下意识帮老爹掖了掖被子。皇帝全无反应,气息似有似无,比烛台上燃烧殆尽的一点焰芯还要微弱。
每天不论多累,皇帝都会硬撑着听完儿子汇报,再指点几句。今日却是连这最后一点扶持都做不到了。
宋微抬起头,看见nei侍正轻手轻脚上前替换烛台上的蜡柱。光芒陡然炽盛,映出远近人影重重。nei侍、宫nv、太医里外守了一堆。心底汹涌而出的凄惶,几乎瞬间淹没了自己,却连半个倾诉者也无。
他慢慢俯下身,脑袋趴在皇帝枕头边上,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悄悄道:“爹**我害怕**”
这一声无限委屈,静卧在chuáng的老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宋微等了一会儿,渐渐支不起眼皮,就这么趴着chuáng沿,也睡着了。
开始没人发现太子睡着了,以为仍旧在跟皇帝讲悄悄话。最后还是蓝靛忠心细致,过来叫醒太子殿下,忧形于色,劝他去歇息。宋微揉揉眼睛,晕晕乎乎往暖阁走。走出几步,忽然清醒,问:“李易呢?”
“李御医在宝应真人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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