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已经快开上大路,季惟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忧伤。
“怎么,舍不得了,舍不得就留下!” 邵与阳还没放弃招安。
季惟没有回答,似乎心情不佳,只是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邵与阳此人一大特点就是不会看人眼色,毕竟他并不需要。此刻他边开车边恐吓:“你说说,好好的家不呆,非要住到我家去,你没听说过一入那个什么豪门深似海吗?还有那个那个婆媳关系吓死人吗?”
“你以为我有的选择吗?” 季惟说。
“怎么就没的选择啦,你不愿意你家人还能qiáng迫你不成?”
“嗯,他们可以。”季惟平静地说。
……行吧,又是一个我邵某人不能理解的世界。
“呃,刚才怎么没看见你爸出来送你,在忙?” 邵某人qiáng行将话题转弯。
“我爸已经不在了。”
……
邵与阳偷偷看了眼季惟,脸上平静得没显出任何悲伤,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这人,真够奇怪的。
迷!谜语的迷。
二人回到邵宅,邵母开心地迎出来。
“小惟来啦,快快快进来。” 王女士一边把季惟往屋里拉一边问他收拾东西累不累。
他累什么?就那么俩箱子还全是我搬的。邵与阳一边把东西搬进屋子里一边没好气地想。
“伯母,我不累。我先把箱子拿上楼去吧。”
“好好好,让与阳帮你把箱子直接拿到他房间。”
…….
邵与阳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季惟先开口道:“我还是住另外的房间吧,我作息不好怕打扰到他。”
“对呀妈,我也加班回来晚,我进出房间季惟肯定就睡不好了!”
邵母还想说什么,但看他二人都这么意见一致了,也不好反驳。
哎……只是
什么时候王女士才能抱上孙子啊?
季惟的房间跟邵与阳的挨着,他收拾东西的时候邵与阳就在门口倚着。
“嚯,这么多抑制剂,够谨慎的啊。”
蹲在地上的Omega抬头看了门口qiáng壮的Alpha一眼,冷漠地说:“还是小心为好。”
他上一次打抑制剂是五个月前,一支的剂量只能管半年,下个月中就到期了。季惟把家里所有短效和长效抑制剂全都带了来,有备无患。如果可以,他不想和邵与阳发生任何关系。
邵与阳觉得自己的小自尊受到了一些些侮rǔ,怎么他季惟还觉得我想对他做什么不成?
笑话。
早就说了我邵某人是非你情我愿不搞的,当我放空pào呢。
“你放心,我是个有自制力的Alpha,何况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
“那最好。”
妈的,包办婚姻娶来的媳妇儿就这态度?
这日子过得,憋屈。
怕什么戒律清规,老子是相当有节操的Alpha。
第三章 鬼片的声音我知道
当夜。
邵与阳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自己房间旁边的屋子正睡着一个陌生人,而且这个陌生人以后没准儿就是他要共渡一生的Omega,烦。
他邵与阳不是个矫情的人,从知道自己不太喜欢Omega开始他就在思考自己的性向,喜欢Alpha?不像,自己一闻见别的Alpha浓烈的信息素味道脑袋上的公jī冠登时就能竖起来,只想gān架。喜欢Beta?也不像,Beta这类人就跟他们的信息素一样,寡淡,无趣。
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无性恋。也许太爱自己的人都这样吧!都怪自己太优秀。
有道理。
忽然
隔壁传来几声若有似无的压仰的叫喊声。
他瞬间翻身下chuáng,耳朵贴到了自己门上。
好像真的有声音。而且是从季惟的屋子传出来的。
这层只有他俩住,邵父邵母为免爬楼都住在一楼。
不管了出去看看,万一是个胆大的贼呢。人家住在自己家总不能叫个贼伤了性命吧。
这样想着,邵与阳随手抄起自己屋里的矮凳,猫着腰悄声走到隔壁房间门口,静静地听着动静,随时准备冲进去解救人质……
“Mom……No!”
屋里断断续续传出哭喊声。
还他妈是英文的…….
这是,做噩梦了?
邵与阳有点儿接受不了了。
白天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到他家的第一天晚上竟然做噩梦了?而且嘴里还一直喊爸爸妈妈?还是英文??
这个Omega……不是说就比自己小三岁吗,怎么回事,白天的样子是在凹人设吗。
不过听那个喊声,好像挺伤心的。
搞什么啊,一个噩梦做得这么激动,难怪这么瘦,睡得不好是会变瘦的。
等等!
他不会还梦游吧!
说不准说不准,托尔斯泰不是说过,爱做梦的人都爱梦游吗?
邵与阳想象了一下季惟穿着白毛衣从房间像游魂一样dàng出来的样子,不禁全身用力地打了一个寒战……
妈的三十六计躲为上。他啪得就转身回房把门锁上了。
凭实力单身三十年诚不我欺。
季惟早起的习惯到了邵家也没有改变。
“小惟呀,起啦?快下来吃早饭!家里阿姨煮的鲜贝粥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邵母一边端着小菜一边招呼着立在二楼扶手边的季惟下来吃饭。
“嗯…..这就来。”
吱得一声,
邵与阳的房门突然打开,季惟就这样与顶着jī窝头兼光着膀子的邵与阳打了照面……
“操,忘了家里有外人了。” 邵与阳一手抓着自己头发一手遮着胸膛转身迅速向洗手间冲去。
…….
季惟想,邵家这位独子是真30岁了吗,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洗手间里。
正刷着牙的邵与阳对着镜子摆弄了几下自己的脸,摸了摸胸肌,不错,顶着jī窝头也是英俊依旧。
他叼着牙刷眯着眼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季惟,身上套着件rǔ白色的棉质睡衣,下面穿的好像是条灰色条纹睡裤,脚上,脚上穿的什么来着?好像是王女士给他拿的无印良品拖鞋吧。
看着很好欺负的一副样子。
等邵与阳拾掇好自己下楼来,他妈已经和季惟坐在饭桌前,拉着人家的手亲亲热热地聊着天。
“小惟呀,昨天睡得还好吗?”
“还好,谢谢伯母。”季惟脸上有浅浅的微笑,他能感觉出来,邵与阳妈妈是真心疼爱自己的。
好什么好,昨晚说梦话的是人是鬼。
邵与阳后悔自己昨晚没录音了,这样还多个威胁他的把柄,失策。
“缺什么跟婆婆说啊,给你添。”王金英女士也不管季惟叫她什么,独断专行自称婆婆。
“不缺什么,我自己都带了。”
你带什么了你就带了,小小两个箱子穿得下鬼。谎话连篇,不可取。
邵与阳在旁边一边喝粥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心中弹幕爬满屏幕。
“小惟,我记得你是X大学毕业的吧”
“嗯,我之前是在X大学学建筑的。”
邵母登时眼前一亮,就连邵与阳也有些意外。
“学建筑的呀?那太好了,你和与阳缺少不了共同语言。与阳啊,是个建筑迷。”
听到这话,季惟停下吃粥的动作抬起头看了邵与阳一眼,说道:“嗯,我知道。我昨天看房间里有几本建筑的书。”
邵与阳眉毛一挑。
季惟现在住的房间以前是邵与阳的书房。邵与阳记得他把大部分的书都搬去公司了,只余《几何形式》和《增长的极限》之类他爱随手翻看的在家里。
吃完饭,邵母就龙卷风一样的回房收拾去了,她要出门去找小姐妹打牌,而邵父更是连早餐都没吃就开车打高尔夫去了。
至于邵与阳,他还要回公司去加班。他不太习惯在家加班,公司效率更高。
邵与阳英俊潇洒的外表和说不出几句正经话的嘴总让人觉得他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但至少对于邵氏集团,他是倾注了jīng力和心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