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么合作的甲方,要不是后面乔一弦莫名其妙对他展开报复,他都要以为,这是爱情的味道了!
而且,乔一弦的报复手段也太低级了,比如凌晨给他发消息把他吵醒。
他有轻微的神经衰弱,被消息吵醒的时候宛如死神降临般睁眼,以为是什么天塌的大事,结果就看见乔一弦给他发了一句废话——“早啊”。
易华年看完那就话,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好一会都才睡着。
睡眠不足的结果,就是他现在火气非常大,以至于刚刚差点就跟这个大客户杠起来了。
但现在也没差,乔一弦直接把扔甩出去。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来自另一个男人力量和身高上的侮rǔ。
易华年压住火气:“乔先生,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而且现在是这位先生的预约时间,您如果真的要与我谈,先找我的助理约时间好吗?”
坐在沙发上,被乔一弦拎了两次的程先生内心有点不慡——不是说易华年的架子很大吗?为什么对这个人格外客气?
这心态大概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乔一弦:“行,那我先出去。”
他站起身,程先生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送完,乔一弦又一个大跨步迈回来,指着程先生,威胁:“不许亲他!听到没?”
程先生:“……”
易华年爆了:“出去!”
乔一弦冲易华年讨好地龇牙笑了一下,出去了。
易华年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气炸锅了——这个乔一弦,居然还挑衅我!给我等着!
程先生把刚刚从乔一弦那受的气,连着之前的不满,一起喷了出来:“易先生什么意思?我们是友好商谈,为什么还动手?”
易华年:“刚刚那位先生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只是之前的合作伙伴。”
程先生冷笑:“合作伙伴?是吗?”
易华年淡定地推了推眼镜:“是。”
程先生情绪激动地冲到易华年面前,猛地一拍桌子,重演了刚刚乔一弦看见的场面,质问:“合作伙伴会威胁我不要亲你吗?!易先生该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在唱双簧吧?你给我说老实话,你们是不是在跟我们的竞争对手无辜出行公司合作?”
易华年手指“嗒嗒”地轻敲了一下桌面,坦然无惧回视:“程先生,您在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我们咨询公司,是不会同时给两个竞争对手提供服务的。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
他语气的笃定和眼神的坚韧,似乎说服了程先生。
程先生的语气软了下来:“那你给我一个方案,帮我们良心出行公司渡过这场危机,价钱好商量。”
易华年有些不耐烦了——像这种大客户总是有这样的通病,明明自己已经给了最优方案,但是他们从来不会照做。
易华年嘴角抽了一下,努力忍住不要露出鄙视的表情,回答:“我已经给了程先生最好的方案。”
程先生bào跳如雷,一边把桌子拍得乓乓响,一边吼:“你这叫最好的方案?你让我们把公司全线服务全部下线,整改三个月。三个月!你知道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易华年双手jiāo叉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直视程先生:“三个月,很长吗?现在全国都知道那个姑娘坐了你们公司的车,然后被司机进行了性侵害,最后还以极为残忍的方式剥夺了性命。”
程先生皱眉:“易先生,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易华年轻笑了一声:“我哪一边都不站。作为我们公司的首席咨询官,保持中立,是我良好的职业素养。这,会让我冷静。”
程先生:“那最好不过。”
易华年露出一个礼貌到虚假的微笑,说:“那程先生就可以带着方案离开了。记住,全线服务下线整改三个月,拿出让人满意的整改方案;还有,总公司的总裁去慰问那位姑娘的家属。”
程先生叹了口气,仿佛在这场jiāo风里示弱:“这不可能的易先生……我没有任何能力让公司这么去做……有没有退一步的方案?”
易华年静静地看了程先生几秒,然后拉开了抽屉,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程先生疑惑地打开看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您早给我这个不就好了嘛,我们都不用làng费时间。”
易华年又拿出一个文件夹,展开:“如果您选择采用这个方案,就必须签这个合同。”
程先生看了合同,脸色变了,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问:“‘不能达到预期效果,客户后果自负。’这什么意思?”
易华年:“是程先生自己拒绝了我的最优方案,当然不能达到预想之中的效果。又想不丢脸,又要被原谅,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程先生被易华年的直白讽刺激怒了:“你!”
却在这时,程先生的手机响了。
“喂?柳总?拿到了拿到了,我这就回公司!网上又人发视频骂上了热搜?柳总放心,我马上安排人删帖撤话题。好的好的!柳总放心!是是是,没问题!嗯嗯,柳总拜拜。”
程先生接完电话,咬牙在易华年给的合同上签了字,拿走了那份“退一步的方案”。
易华年站在窗边,看见程先生出了大楼,才将那份最优方案丢进了垃圾桶了。
呵,良心出行公司。
良心两个字,光写在公司名字上有什么用?
“你在帮新闻里那个打车公司?”
易华年回头,发现乔一弦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
“不得探听其他客户的信息。”易华年冷漠地回答,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后,“您找我有什么事?乔先生。”
乔一弦站到刚刚程先生站过的位置,bī视他:“你不能帮他们,他们没良心!”
易华年心说,我当然知道他没良心,可这话没必要跟乔一弦讲。
所以他答:“这只是我的工作。”
乔一弦皱眉,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个女孩子,很惨的,就只是坐个车而已,就把命坐没了。”
易华年低头躲开他的视线,状似轻松地说:“听说乔先生以前是双流区的扛把子,怎么这么菩萨心肠?”
乔一弦:“道上混归道上混,当我首先是个人,有正常的是非观念。”
易华年对这话嗤之以鼻——有正常的是非观念怎么在道上混?骗谁呢!
易华年并不想与一个给他找茬的人辩论三观这种深入的问题,便岔开了话题:“乔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问题,让乔一弦一秒从酷炫大哥切回追心上人的沙雕:“哦,我啊,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易华年嘴上问:“我能有什么事?”心里想着,这人简直坏得冒泡,凌晨把我吵醒就算了,现在还要来看我的笑话!简直可恨!
乔一弦:“没事就好!对了……”
“咚咚咚!”
乔一弦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
易华年如获救赎:“请进!”
助理领着一位衣着妖娆的女人走进来,瞥了乔一弦一眼,才冲易华年说:“易先生,如女士预约的时间到了。”
易华年迎接了如女士,冲乔一弦一点都不抱歉地说:“抱歉,我接下来的时间这位如女士已经预约了。乔先生如果确实有事要与我谈,和我的助理约一下时间吧。”说完就作出送客的姿态。
助理:“乔先生跟我来吧。”
乔一弦没办法,只好往外走。路过如女士的时候,乔一弦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摸了一把。他猛地一扭头冲如女士看过去,她居然完全不心虚愧疚地与他对视,还冲他抛了个媚眼。
如女士:“乔先生是吧?有机会多来往,说不定可以合作!”如女士牵起乔一弦的手,把一张名片塞到乔一弦的手里。
乔一弦拿着名片,飞快地回头去看易华年的表情,可他却低着头。
助理在一旁催促,乔一弦只好失望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