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温随。”

他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君翰如。

对方半跪在他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温随，你**好吗。”

这声音听起来那样近，又似乎很远。温随已经烧得神志不清，自然也没有办法再伪装掩藏那些留恋和不舍。他痴痴惘惘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四周都是滚滚涌动的乘客，嘈杂一片，空气里还有轻微的粪臭味。君翰如穿着铅灰色的大_yi，里面是毛_yi和衬衫，实在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温随视线往下，看见对方的鞋子和ku脚上沾了很多尘土，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把它们拍掉，zhui里还在轻声喃喃:“我**有没有打痛你?”

前言不搭后语的。

两个人的姿态实在太暧昧，周围的人已经对着他们开始指指点点，不住窃窃私语。

君翰如扣在温随肩膀上的手微微收拢，就把他抱在怀里。

“和我回去。”

第50章 50

雪侵蚀灵魂的状态是缓慢的，它因此而残忍，也因此而美。

把人抱上车后，君翰如将手覆在温随的额头上，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瞬，继而下移到领口，很快解开那些纠结成团的_yi_fu。

温随的身子乍看上去没有问题，一摸却都是*的。最外面的外tao已经结gān变硬，毛_yixi了水后又冷又重，没有半点热气。这个男人就蜷*在一团*冷的毛线与布料里，用残余的体温捂热里层的雪水。

等掀开最里面的棉背心，那副苍白得没有血色的Xiong膛终于显露出来。君翰如不知道温随在这段时间瘦了多少，居然连胁下的肋骨都隐隐分明。

他伸手fu_mo了那皮肤下肋骨的轮廓。

太冷了。

温随似乎被他掌心的热度烫到，微微瑟*一下，随即又本能地循着热源往他怀里靠。君翰如用大_yi裹住这具光luǒ的身子，捂了一会，温随的身子逐渐回暖，眼睛也慢慢睁开。

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但就算是在这种状态下，他还是凭着气味，凭着回忆，凭着_gan觉而知晓了面前的男人是谁。温随的眼睛突然红了:“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非常轻，也很含混，听上去像在呼唤某种思念已久的东西。

“一直**一直都在想你**”

“温随?”君翰如低下头问了一句，可那个男人已经靠在他肩膀上，再次昏睡过去了。

车上只留着应急的药品和备用文件资料，至于那些增加舒适度的东西，统统被剔除在外。 君翰如翻了翻温随的行李袋，里面大都是_yi_fu，还有一对玻璃杯，一把水果刀，几个苹果。在风雪里待了yi_ye，全都染上了cháo气，不能用了。

他neng下大_yi和毛_yi给温随穿上，自己只留了一件衬衫。衬衫没有系领带，纽扣也没有扭全，从领口的缝隙里，隐约还能看见Xiong膛上有一片青紫色的瘀血。

之前砸到他Xiong膛上的，可能就是行李袋的玻璃杯和刀。水果刀不小，刀柄带着其余物品的重量砸在Xiong膛上，很有锐气。也不知为何，这伤并没有被处理，因此在随后几天便不可避免地恶化，看上去有些可怖。

换上gān净_yi_fu之后，温随睡得安稳许多了。后座那么大，他却只*在一个小角落，shen色的大_yi裹在他身上，就像裹着某种安静温顺的动物。

这时外面的雪又大了起来，窗外风雪响动，而车里，除了温随的呼xi声和君翰如身上的烟味，徒留一片清寂。

回N市的时候，已经将近shen夜。

大年初一，只有公立医院还开门。医院里人满为患，病_F_没有一个空chuáng，君翰如只能在输ye室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刚刚腾出来的位置。

公立医院的一切仿佛都是被过度使用的。不大的空间里拥挤地摆着输ye的躺椅以及零散的塑料凳，垃圾桶。椅子很旧了，坐垫和扶手上还有shen色的污垢，空气里挥发着呕吐物与药水混He的味道。

温随蜷*在椅子上，头埋在大_yi里，睡得很安静。君翰如并不适应这环境，一直站着。如果温随的手动掉了，他就轻轻扶正。

中途出门领药时，他路过病_F_的走廊。虽然是shen夜，但还有很多人没有歇息。_F_间里传来很多孩子的，以及成年人的哭声。那些病人躺在chuáng上，有的流泪，有的一句话不说看着天花板，他们旁边的亲人朋友就拥抱他们，鼓励他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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