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避嫌是应该的。”王一度主动帮他老板打圆场,“不过,有时我想,沈宁少爷对财产可能也没那么在乎,与此相比,失去父亲的痛苦也许更shen刻一些。”
沈初平看他一眼,奇怪他做了那么多年律师,同情心还如此富余。他云淡风轻地说:“难道我没有失去父亲吗?”
话题进展到这一步,王一度必须停下来,他不能再shen入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拿上自己的公文包,颌首朝沈初平致意,随后快步走向_F_门。沈初平没有拦他,休息室的电子锁闭He,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沈初平喝完杯里剩余的咖啡,后知后觉地_gan到双目肿*的疲倦。他站在落地窗前,望向川流不息的城市道路,远处一座大厦巍然耸立,塔尖顶着流云。那是南都的最高建筑。
那是他名下的酒店,百分百控gu。
下午的会议王一度也参与,他坐在最边上,半低着头,看上去全神贯注,但沈初平注意到他手机屏幕的反光,想来玩得挺入迷。他xi一口气,环视全场,众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显出一种疲态,连凑人数参会的李无波都露出shen思的表情,他一手支额,在手掌覆盖的yīn影下蹙起秀眉,右手握拳抵在唇边,不断用牙齿啃咬指节,极不耐烦的样子,像是在恨时间过得特别慢。
沈初平转过视线去找沈宁,他的侄子倒是正襟危坐,想来是他长兄的家教很好。赵邯郸则不见踪影,过一会儿才看到他推门进来,手里端一玻璃杯,里面还冒着热气。他走回座位,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倒Jin_qu,用纸巾隔着本子封口,焐了大概二分钟。他送到沈宁桌子上时沈初平看清了,是沉没的决明子和漂浮的枸杞,赵邯郸还在杯里ca了_gengxi管,高高地浮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沈宁听到声响,试探地伸出指尖,水已经不那么烫,他把手掌捂上去,纤细手指环住杯壁,浮游的红便在清水里美轮美奂。
沈初平拿出手机给王一度发说你没事多吃点枸杞,不然离睁眼瞎不远了。
王一度接收到这条信息,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回信说,老板,这可是你的公司。请你好好听。
台上不知道哪一位高管在汇报下年度经营计划,沈初平今年已经在至少五个会上听过相似的表述,一季度完了听二季度,二季度完了听下半年,更不用说总部、分部还有各驻地城市公司,听得沈初平耳朵起茧。有时他都怀疑这些方案的提出人员是相互抄的,或是直接在去年模版上改改。
从他上任以来,提过不少次会议jīng简,然而每次都像打一剂qiáng心针,没几个月就代谢衰退掉。后来沈初平自己也不提了,只要企业往前走、不走得太偏,多开几个会又如何,他出席听取就行了。没必要跟老一辈们过不去,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很多人如果不开会,都不知道要怎么工作。
沈初平清清嗓子,全场侧目。台上的高管顿了顿,再开口时就加快了语速。或许是知道结束有望,气氛为之一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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