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本家去的时候，我爸会把我丢给nv眷。她们总喜欢围在我身边，捏我掐我，喂我不喜欢吃的东西。她们喜欢问我‘你_M_M呢？’、‘你知道_M_M去哪里了吗’、‘为什么你_M_M不来A’，然后互相jiāo换会意的眼神。挑眉、眨眼、藏在手背后充满恶意的暗笑。我想她们只是喜欢看我无法应对的样子，喜欢看一个孩子惶恐无助的眼神，所以她们加倍地问我，拉着自己的孩子跟我说‘这是宝宝，这是_M_M。小宁，你_M_M呢？’’”

“有一天，在饭桌上他们又问我，小宁你_M_M呢。我抬头看了看这桌人。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是无法忘记。我很难相信他们是我的亲戚。有时候你对陌生人都多一些怜悯。”

“我说：‘死了’。”

“饭桌上一阵静。大人们打着哈哈想把话题带过去。我不肯，于是又说了一遍：‘她死了’。这下没人说话了。他们面露责难，怪我怎么说出这么不识趣的话。但她确实是死了。”

“爷爷说，你不该在饭桌上说这些。他的脸像一张面具。我爸把我推出去，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惶惶无依。爷爷让我摊开手，用筷子狠狠抽我的手心，要我一边抽一边报数。那_gan觉我现在都忘不了。他抽了二十下，看我一滴泪都没有流，就把我赶到小_F_间去，吃完饭前不许出来。”

“那个_F_间是_yi帽间，里面有一个_yi橱，装满了_yi_fu。我爬Jin_qu，拉上橱门。忽然我哭了。”

“我嚎啕大哭，赶紧捂上zhui。我知道他们在外面就等着哭声。为了不发出声音，我大口大口地xi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越想到他们在等着看我笑话，眼泪就越多。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子像被堵住了，xi也xi不动。就这样，哭了很久。”

“_yi帽间里挂着的大_yi掉下来，把我埋住，上面的绒毛被我的眼泪浸*，扁成一坨。我抱着_yi袖擤鼻涕，_gan到一种破坏后的快乐。后来_yi_fu的主人面露愠色，但她敢怒不敢言，跟她追问我时咄咄bī人的样子截然不同。因为送她出门的人是我爸。那时我意识到，他们针对我，只是因为我是唯一可被欺rǔ的对象。小孩是不记仇的，哭闹是正常的。我十四岁时又遇到那个nv人，她掐着我的脸说小时候的事情，说我怕生，还哭了。我打掉她的手，说我不认识你。我们家没有请过你。呵，你知道她的脸色变得有多快么。她笑得多难看。”

“回家之后我又哭了，在被子里。我不断回想在_yi橱里度过的两小时。我_gan到冰冷、悲伤、失望、丧气。然而安全。”

“我忽然很想再被关起来一次。很多小孩在童年时都产生过这种念头，希望在忍受沉默和黑暗之后能被父M_找到，获得比之前更多更shen的关爱。但我不是，我不想被找到。我只想被关起来。”

沈宁忽而抬起头，双目炯炯，仿佛不曾失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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