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比出发时艰难很多。周围褪去了温度,夜晚的风和遥远的鸣笛声都让沈宁紧张,心在风里晃dàng。镜片堪堪在鼻尖悬着,晚上还D墨镜,多么滑稽。他一把扯下墨镜,扔到地上去。赵邯郸在他身后弯yao去捡。而沈宁一步也挪不动,或许之前的短短路程已用尽他这段时间积蓄的所有勇气。
路灯齐刷刷亮起来,灯光照进他茫然的瞳孔。
静默中,他的背影凝固了。
该如何去形容,这一刻无法前进的理由。
“你发现了?”赵邯郸说,他抓住沈宁的手。
“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qiáng。”
他所说的是事实,但沈宁无法承认。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尽管自己已在心里把事实认清了一百遍,还是不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哪怕一个字。可以说他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他害怕的是,如果褪下这层伪装,他的nei心会是无法想象的软弱。
“只是半年。”沈宁说。
“不止半年。”
赵邯郸拉着他往前走,四条tui相互打架。沈宁像只跳脚的猫,在赵邯郸tui间逃窜。有时他觉得自己跌撞下去,鼻尖已触到rou_ruan的青草,下一秒又有过山车般的眩晕,陀螺一样原地打转,没有双眼的人寸步不能移。一开始赵邯郸还拉着他的手,后来便拽住他肘弯,最后gān脆把他架在肩上,沈宁不由踮起脚,方才适应赵邯郸的身高。
“回去了。”他轻快地说,随即肩膀掀起起伏的波làng,沈宁随之摇动,在水波里踯躅而行。一会儿踩上石板,一会儿踩上草地,有时他踩不中,赵邯郸便扶着他的yao往上抬,脚不沾地的一秒悬空,手臂拉扯得生疼。不常锻炼的筋骨滞涩地接He,区区一百米,仅有一百米,比*场上无限回环的十公里还要更漫长。赵邯郸拖着他,不带分毫温柔,他是块重物被拖行。
沈宁终于摸到门框。太好了。他松口气,忽然恢复知觉似的,汗水淋淋而下。赵邯郸的手从他yao边穿过,乱响的钥匙声在锁孔里□□。门开了,沈宁扑Jin_qu,鞋柜抵住他,拖鞋绊过他,他摔倒在地上,扯松两三_geng电线。汗水滴在地板上,轻声响。他吁吁地喘,热气扑上地面,又朝他涌过来。疼痛被蒙上一层雾,被赵邯郸渐近的步伐慢慢chuī开。地板上的*雾被抹去,膝盖的痛_gan兀地穿刺进body,像一_geng针那样尖锐。赵邯郸把他翻过面,沈宁是条煎得半焦的鱼。然后他丢下他,忙着开灯关门开空T,一些重要又不重要的事情。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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