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沈宁说:“怎么了?”
赵邯郸抬起头,犹豫着说:“是不是很痛?”
听到他这样说,沈宁敷衍地提起唇角,淡淡的嘲讽勾成微笑的弧度。
“原来你知道。”
☆、疤
出门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天还亮着,但暮色已经从天边层层卷折起来。不算热,风chuī得清凉。赵邯郸把手ca进口袋,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前走。这里住的人不多,车子也少,路口红灯的六十秒显得很làng费。但赵邯郸还是老老实实站够时间,等绿灯了才迈步。
街上只有他一个人,晚照多情地打在他身上,整个世界一片昏huáng。街灯鳞次亮起,道路两边立起两道光带,赵邯郸转过弯,走到超市门口。人很多,今天好像是周六。赵邯郸推着车Jin_qu,目光在_F_顶挂着的促销牌上逡巡。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买了便宜货回去,沈宁是不吃的。于是他做了一回正常的顾客,买了牛*和jī蛋,当然还有面包。赵邯郸挑了全麦的,他在进口区晃悠了好几圈,买了橄榄油之类的东西。反正沈宁是看不见,难不成还会挑剔这牌子不够高端?他再娇生惯养,高中时不也一样吃过食堂,长跑队的午饭沈宁跟李无波不也照样吃,没见他挑剔食堂里的大厨做饭不好。
然后是纸,厨_F_用纸、卫生用纸、抽纸,各种各样的装了一车。赵邯郸拿了六连包的可乐,转头去找毛巾。太不够用了,他想道。光是要把沈宁讲究地擦gān就要废掉两条,赵邯郸在大学里习惯是攒一些再洗,弄得毛巾比食物先青huáng不接。然后得多买几个杯子,最好是塑料的,沈宁喜欢的陶瓷和玻璃都太容易打碎了,赵邯郸讨厌弯着yao扫沙发底下的碎片或是在地毯上捡,gān脆从源头去杜绝。还有什么呢?他推着车来回逛了两圈,想不出来,便直接结账,提着三个巨大的袋子回家。
水大概冷了。赵邯郸放心不下沈宁,回去路上走得飞快。他开了门,把东西一gu脑儿堆在玄关,换了鞋就往浴室跑。沈宁早离了浴缸,坐在铺了毛巾的椅子上。他穿着纯白的浴_yi,双臂在Xiong前jiāo叉,黑发顺_fu地贴住脸。一道水痕跃出浴缸,蔓延到他脚下,像是鱼尾拖出的痕迹一般。
一条在岸上逐渐gān死的鱼。
“你出去了多久?”
听见动静,沈宁的头颅转向他。赵邯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四十分钟?”
“是吗?”沈宁蹙紧眉,“我以为已经到该睡觉的时间了。”
赵邯郸刚想说什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少买了一座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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