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
☆、故地
赵邯郸说我不会住在这里。
他一贯语气慵懒,唯有在说到这件事时坚决。沈宁同意了。他在南都有好几家_F_产,这很简单。然而赵邯郸又说,你得跟着我走。
“陪护嘛,难不成我还要专门来这里看你?”
他这么说。
那时沈宁正坐在院子里,阳光铺天盖地而他看不到,只皮肤上不间断地浮起热度。他猜想自己是坐在中庭的老树下,日光穿过叶底缝隙洒向他,在局部燃起星星点点的七月火。赵邯郸的声音被风送过来,飘飘摇摇,被他手里扇子扇得轻而又轻,好像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扇子是客厅里的宫扇摆件,四方的扇框像是苏州园林的花窗。赵邯郸拿得很顺手,很显然不是第一次。他总是在摸来摸去,好像天生如此。有一回沈宁在阁楼弹琴,赵邯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从背后偷摸摸伸出一_geng指头,在琴键上敲出短促的音。沈宁差点把琴盖落下来,给这个无端介入沈家的陌生人一点教训。
赵邯郸摆动手腕,轻巧地摇扇,将凉风分一缕chuī向沈宁。沈宁本来想要反驳的唇顿住了,他还有资格发言吗。他能阻止赵邯郸乱动那些摆件吗,如果四年前他做不到,凭什么四年后他就可以,用他不见光的双眼去哀求吗。他同意赵邯郸来照顾他,而赵邯郸有自己的方式,他们建立的是公正平等的雇佣关系,所以他必须要学会让步。
“为什么?”沈宁说,他探求一个原因。
风停住了,赵邯郸不再扇动扇子。他低头看了看宫扇檀木制的柄,想起他M_亲是如何用纤细的指婉转拿捏,一步一摇都那么feng情万千。但她永无可能再握起这把扇了,她走了,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雪地里腾起好大一片亮光,酗酒的货车司机撞上沈常的车,他和林孤芳一同埋葬在冲天的火焰里。
然后雪落下来,熄灭这一切。
“因为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赵邯郸说,“你什么都没有丢掉。”他的_F_间一动未动,连抽屉里摆着的薄荷糖都没清理,在这四年的日月中它们融化了又凝固,在密封的塑料包装里失却原来的形状,歪七扭八地粘He在一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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