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烟,介意吗?”祁远摸出来烟盒,随手扔在了油了吧唧的桌面上。
陶安然抬眼,“我说介意你就不抽了?”
“不然我问你gān嘛。”
“哦,”陶安然夹了块刚上来的桂花马蹄,“介意。”
“**”
祁远手里转着打火机,出乎意料的,廉价的塑料小玩意儿居然在他手里玩出了花样。
没有吊儿郎当的痞,倒有点潇洒不羁的酷。
“方老二以前上我们家要过债——我爸那边。”陶安然毫无预兆地开了口,过来给他们上菜的_fu务员还特地看了他一眼。
祁远手里转圈的打火机一顿,“那今天怎么放过他了?”
以方才的情况估计,陶安然完全能自导自演一出抢劫大戏,完爆对手演员,_geng本用不着虚张声势。
“没必要,”陶安然说,“我爸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爸他**”祁远手里的打火机轻磕在桌面上,“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胰腺癌。”陶安然筷子在面前的小碗里无意识地搅着,“他没了以后,要债的更猖狂了,几乎就在我们家门口安营扎寨了。我_M和两个叔商量着,把能卖的都卖了,才勉qiáng把窟窿堵上。后来我_M带着我妹回了南方,我就到这儿来了。”
塑料布兜头yinJ下的大排档里,油烟乱窜,划拳吆喝声有如锣鼓喧天般嘈杂。少年年轻俊秀的脸上在那一瞬间浮起格外复杂的神色,有悲伤,有愤怒,有无奈,也有自嘲和隐忍。
天大地大,人的容身之处只要一隅,拥有的时候谁也没想过,那东西一旦崩塌起来,居然也会有摧枯拉朽的气势。
把人盖在其中,每分每秒都经历着绝望。
祁远听完了大脑就陷入到空白状态,词库仿佛在那一秒nei被病毒侵略,自动删除,现在就算搜肠刮肚,也是白纸一张。
在几乎丧失语言功能的情况下,祁大佬鬼使神差开了口,“我要说我爸在我一岁时候过不惯穷日子跟富婆跑了,我_M火速在夜总会混了个洋鬼子,能安慰到你吗?”
再度来上菜,被迫又听了个墙角的_fu务员:“**”
现在年轻人到底都过着什么鬼日子!
陶安然捏着筷子,足愣了有半分钟,愣完以后不可遏制地拍桌大笑起来,看架势像当场疯了。
祁远:“请问**我哪句话踩你开关上了?”
陶安然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你本人。”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说祁大佬是个笑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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