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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的时候,财务李姐拿着文件报表进来:“秦总,明天就是发薪日了,账面上还有五万。你看……”
秦龙接都没接,直接站了起来:“不用看,按时发掉。”
下班高峰期的马路上处处拥堵,车行不畅。有耐性不好的已经摇下车窗骂娘了,倒是秦龙,耐心十足的抽着烟,眯着眼盯着前方,像只潜伏的猎豹。
到达跟韩惠约好的日式小酒馆的时候,恰好还有五分钟到六点半。
秦龙看了眼腕表,迈开大长腿轻松上了二楼。
小酒馆不大,却是竹木清幽,螺蛳壳里做道场般的无比jīng致,极其符合日本文化的jīng髓。
挑开最里间小包间的门帘,秦龙弯下腰脱了鞋,冲着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少年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让韩总久等了。”
“我也才到。”少年拘谨的爬坐起来,双手揪着衣襟,很快又意识到这样不对,连忙松开:“约好的六点半,秦总很守时。”
寿喜锅,寿司,刺身,天妇罗,琳琅满目的食物摆了一桌,秦龙指了指酒水单那页:“喝点清酒?这家的Born梵据说是老板从日本请人带回来的,米香味浓郁,挺不错。”
韩惠眨了眨眼睛,长而翘的睫毛扑闪闪的,盛满孩子气的好奇:“秦总还懂清酒呐?说的头头是道。真厉害!”
“我能说我是出门前才在网上做的功课吗?”秦龙哈哈大笑,似真似假的样子:“请韩总吃饭,要认真对待。”
摸了摸耳朵,少年的耳朵在头顶的she灯下慢慢染上了桃粉色,楚楚动人:“呃,你别叫我韩总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懂……你就叫我韩惠好了。”
男人从善如流:“好,那你也别秦总秦总的喊了,叫我秦龙,或是龙哥都行,毕竟虚长你几岁。韩惠,说句自大的话,我真觉得跟你一见如故。”
“我,我也是。”韩惠结结巴巴的,耳朵上那点粉色已经慢慢蔓延到脖颈和脸颊了:“跟秦总——哦不不,跟龙哥一见如故……”
扑哧失笑,男人俊朗的眉眼帅气的让人招架不住,满满雄性荷尔蒙爆棚:“来,先gān一杯,庆祝我认识了韩惠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咱们今天不谈生意,喝酒。”
看得出,少年如释重负的松弛了肩膀,勾唇的样子带着年轻人的稚气,掩不住:“我、我今年二十二了,才不是小朋友呢。”
一杯清酒落了肚,秦龙细心的把炙烧鹅肝寿司往少年面前推了推:“吃点东西,刚不是还说最喜欢这个吗?”
“谢谢。”韩惠几乎红了眼圈,细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看着秦龙,很快又垂下,带着一股不自知的风情,好看的惊心动魄:“自打我爷爷去世,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喝了两瓶清酒,韩惠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自己的事情。什么刚刚毕业还什么都不懂,结果爷爷去世了,家里那些叔叔伯伯一个个盯着他,快把他累死了,可是他还是不懂经商什么的,从小就没有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学的东西都是偏艺术类,随心喜欢而已。结果一夕天堂变地狱,每日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龙哥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被闹钟叫醒,就想着我为什么这么悲催要去管公司,我根本不懂,被那些人看白痴样的……我知道他们在背后取笑我……呜呜,我不想上班,一点都不想……可是那是爷爷的心血,是他要我去做的,我不能……嗝,辜负他的信任,从小,嗝……爷爷就最疼我……”
she灯下,少年的发质柔软顺滑,带着一点棕huáng色,看过去就是很滑不留手的样子。
秦龙伸手,隔着桌子揉了揉他的发顶:“一切都会慢慢好的,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龙哥,”少年哭的抽抽搭搭的:“你帮帮我,真的,我不想这么活,太累了……”
吃完饭,韩惠执拗的非要抢着付账,少年纤细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明明一推就倒的样子,偏偏倔qiáng的很,一副秦龙要买单就跟他拼命的架势。
夜风有点凉,韩惠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落进了星光还是路灯的光芒:“今晚真开心,龙哥你真是个大大大好人嘻嘻……”少年的身高只到秦龙的肩膀,浅青色的T恤衬的他皮肤格外细腻粉白。家境的优渥让他无忧无虑万事不操心,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长到二十二岁,看过去比同龄人更多一份质朴和纯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龙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无奈的笑:“让你不要喝那么多,看,醉了吧?”
“我才没醉!”少年胡乱挥了挥手,滑下的T恤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我能走直线,不信你看!”